【原文】
龙嘘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①，薄日月②，伏光景③，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陵谷④，云亦灵怪矣哉！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⑤，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⑥！
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注释】
①玄间：指青天。
②薄：通“迫”，逼近，临近。日月：太阳和月亮。
③伏：掩蔽。景：同“影”。
④汩：形容水流淌的样子。
⑤弗（fú）：不，没有。
⑥欤（yú）：表示感叹语气，相当于“啊”。
【译文】
龙吐出的气形成云，云本来不比龙灵异。然而龙乘着这股云气，可以在碧海蓝天之间尽情遨游，可以逼近日月，遮蔽它的光芒，震撼起雷电，简直是出神入化，可使雨雪降落撒遍山川大地，滋润万物生灵，形成江河那汩汩流淌之势，使山谷沉沦。这云也够神奇灵异的了！
对于云来说，之所以如此神奇，正是龙的能力才使它富有灵异。若说龙的灵异，却不是云的能力才使它变得那么神奇。但是龙如果没有云的陪衬，就不能那般神奇地展现出它的灵异了。失去它所凭借的云，确实是难以做到啊！
这是多么奇特的现象啊！龙能飞舞云天时借以显示神通的云，竟是它自己创造出来的。《周易》说：“云跟随着龙游动。”那么既然说龙，就自然而然地跟着说到云了。
【赏析】
此文是根据典籍和传说一挥而就的。文中以“龙”比喻圣君，以“云”比喻贤臣，说明了圣君与贤臣之间的关系务必要声气相应，才能相得益彰，就是说，明君要依靠贤臣来发展国家稳固基业，而贤臣则要仰仗明君的赏识与提拔才能为国家的兴旺献策献力，甚至心甘情愿地不计个人得失。
文中具体从以下几点进行论述：龙吐纳之气创造了云，并赋予了云的神奇；龙只有凭借云，才能实现其无穷神力；龙若没有云，就不可能腾云驾雾畅游寰宇，又谈何挟雷掣电，行云布雨；云从龙，是上天赋予云的使命。
文章以《易经》中所提到的“云从龙”为结束语，暗寓贤臣良士必须像云那样始终追随龙、忠于龙，并为龙贡献一切，做到以天下为己任，忠君报国。
这篇文章在写作技巧和风格上具有借物抒情，咏物言志的特点，看似直抒胸臆，实则寓意深远，令人百读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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