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戏题牡丹》原文,注释,译文,赏析

作者:韩愈 栏目:韩愈诗集 2022-03-28 10:35:17

戏题牡丹

【原文】

幸自同开俱阴隐①,何须相倚斗轻盈②。

陵晨并作新妆面③,对客偏含不语情。

双燕无机还拂掠④,游蜂多思正经营⑤。

长年是事皆抛尽⑥,今日栏边暂眼明⑦。

【注释】

①阴隐:一作“隐约”。牡丹花开时,枝叶已盛,故云隐约。

②何须:犹何必,何用。相倚:指花枝互相依倚支撑。斗:争斗比较。

③陵晨:凌晨,清晨。并作:同作。

④无机:没有心机。

⑤多思:多情。经营:此指蜜蜂于花间盘旋采蜜。

⑥长年:意为很长一段时间。皆:都,全部。

⑦暂眼明:暂时眼光被鲜花照亮的意思。

【译文】

牡丹花很庆幸自己与同伴同时开放,同样都是隐约在繁茂的枝叶中,可你们何必互相依倚着还要相互争奇斗艳、比试轻盈。

清晨到来一起妆扮崭新的面容,对着赏花的宾客却偏偏含着羞怯不语的深情。

没有心机的双燕还是像从前一样从花上掠过,多情的游蜂总是反复思虑,此刻正在花间盘旋经营。

多年来我对于这样的世事早已抛弃一空,今天在这栅栏边观看这些牡丹,一时间眼光被它们照得格外分明。

【赏析】

本诗约作于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年),当时韩愈在朝官为考功员外郎、知制诰,所以有机会游赏宫中牡丹花园,当看到牡丹争艳的场景,幽默之心荡然而起,于是一首“戏”作油然而生。

首联描写了牡丹盛开的场面。相互簇拥,仿佛是在相互拥挤着争奇斗艳,相互比试轻盈,所以人告诫它们“同开俱阴隐”,不必“相倚斗轻盈”。这里的“何须”则是劝告语气,正应“戏题”之意。“阴隐”“轻盈”主写牡丹的神态,暗寓了韩愈内心深处不易察觉的难言之隐。

颔联就牡丹的神态作进一层描绘。这里用“并作”仍强调这些牡丹原本都具有同样的特征,并与上联的“同”“俱”呼应,更加说明了“相倚斗轻盈”的不必要性;接下来的“对客偏含不语情”,以牡丹默默不语暗含情的形态,使诗的意境更显含蓄别致,回味余长。

颈联描绘了牡丹花开之后燕舞蜂忙的嬉闹场面,实际也是从牡丹本体出发,于自然显现之中渲染了牡丹花所处的环境,以双燕的花前“拂掠”、游蜂的“多思正经营”作为环绕在牡丹身外纷扰的外界因素,而此刻的牡丹一定也有复杂矛盾的“心理”体现,但作者并未说明,只给读者留下尽情思忖的空间。

尾联以“长年是事皆抛尽,今日栏边暂眼明”作结,道出此刻的心声。诗人站立牡丹花前看到牡丹如此盛开的画面,不会不有所触动,于是字里行间忍不住流露出看见牡丹盛开,忘却多年尘俗之事的愉悦之情。

有诗评家直言此诗“轻清流丽,无意求工”,点明了这首诗的特色所在。较之那些浓彩重饰只求形似的咏牡丹之作,此诗的确充满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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