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张九德故居
张九德,字咸仲,明代工部尚书,故居在慈城察院巷。
九德的门生沈犹龙写过一篇《河东兵备道张公去思碑记》,对他的功绩从定边、制胜、发奸、育材、柔远、保障、裕农七个方面予以了全面介绍:
明万历末年(1620),朝廷四处用兵,张九德以按察副使兼任河东兵备,赴任灵州。行至固原,听说宁夏镇的军队发生哗变,他们不愿意被朝廷调到辽东、川贵前线去送死。悍丁金白、张威等闹事的首领杀死领兵官,自封左右将军,四处焚掠,远近震骇。九德得知消息,日夜兼程赶往出事地。他对叛军说:“戍士远役,确实很苦,不愿意离开家乡也是人之常情,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为何要发动叛乱?难道不考虑妻儿老小,宁愿犯下灭族大罪?倘若军门发兵擒剿,你们何以自全?所幸本官尚未正式上任,可以网开一面。愿意悔改者,速速放下武器跟我回去,证明你们并无叛乱之心。”听九德这么一说,军卒们一起跪下,哭声震山谷,有的甚至叩头至流血。九德对这些军卒随路慰遣,既往不咎,只秘密惩办了几个领头的。这样,宁夏镇的一场兵变,就被他妥善地化解了。
蒙古的银定、宾歹部落在边境聚集人马,扬言要洗劫花马池。九德认为,蒙古部落向来贪图我国的岁赏,况且中原没有衅端,(他们)不敢叛乱,这些人可以不动用军队就能收服了。于是九德通过僧人翻译前去摸底,宣谕朝廷恩威。僧人回来说:“没有动兵的意思,只是想增岁赏,多赚一点而已。”九德听了怒斥道:“国家定制,谁敢议增?必欲增者,当决一战!你们如果战败,即使再想磕头求贡都没机会了。”然后他为展示军事实力,故意让使者观看部队操练。蒙古所部被吓住了,只得各自杀一个部属当替罪羊,以示谢罪。
辽东经略熊廷弼威震九边,九边一带官员都要听他的号令,于是就有奸人冒充他的使者到各地索要银子,说用于采购军马,还传鼓进入河东兵备道署,态度很傲慢。九德怀疑其中有假,于是问使者:“本镇有军马,为何不要军马而要银子?”使者回答:“路途遥远,这里的军马送到辽东早就不能用了,所以最好是拿了银子到辽东附近购买。”九德听了更加怀疑,命人仔细检查,结果发现使者的公文竟是伪造的,于是将其绳之以法。
宁夏镇是明朝的边疆,重武备而轻文教。九德兼任灵州学政,重视教学管理,使“月有课,岁有较”,还亲自去学校授课,几年后这么一个边疆地区居然也有人考上了科举——“辛酉,获隽迭双,边方侈为盛事。”
当时灵州地区盐商云集,商业发达,九德设商学以方便商人孩子入学,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于是“群商辐辏,岁课羡溢”,留住了商人,政府也增加了税收。
天启二年(1622),九德升按察使,正三品。灵州城建在黄河边上,历史上多次被洪水冲坏,居民只能弃城而走。于是九德决定修筑坚固的黄河石堤,以阻挡洪水。从天启三年(1623)正月开工兴建,到天启五年(1625)四月竣工,从此人进水退,黄河向西回归故道,河滩变良田。灵州官民盛赞九德治河功绩,称灵州石堤为“张公堤”。太仆少卿崔尔进所撰《灵州张公堤记》给予他很高评价,将张公堤比作“姑苏之白公堤,武林之苏公堤”。此外,九德还整治了秦家渠和汉伯渠,解决了“秦家渠常苦涸,汉伯渠常苦涨”的问题。为方便农业灌溉,促进农业发展,他还发明了“水戽”。这是一种比较先进的农用水车,人称“张公车”。
九德在灵州履任六年,先后升任按察使、右布政使,摄河西兵备(至1625年),两考卓异,擢延绥巡抚加任都御史。在他去任后两年,灵州官民将原来的二贤祠改建为“三贤祠”,以纪念当地的三位有功之臣,他们是杨一清、王琼、张九德。沈犹龙高度评价九德与王琼、杨一清三人功绩不相上下——“秉中枢如王公,掌纶扉如杨公,事业彪炳,真堪鼎足而立也。”
最后,沈犹龙又回忆二十年前,张九德在担任云间知府时“全活饥民数百万”的功绩,而他自己“出公门下,知公非一日也”,因此饱含敬意写下《河东兵备道张九德去思碑记》。沈犹龙,明末官至兵部侍郎,清军下江南,他在松江与陈子龙等起兵抗清,被推为盟主,最后殉国。他是一个有节操的人,因此他写的这篇碑记也比较可信。
天启末年,九德离开宁夏,先后任兵部侍郎、大理寺卿、工部尚书兼右佥都御史,总督河道,提督军务,成为朝廷重臣。应当说,九德的官职并非通过投靠阉党得来,但崇祯帝“钦定逆案”还是将他划入阉党,因此《明史》及《慈溪县志》都没有为他单独立传,倒是《甘肃通志》详细记载了他的功绩。沈犹龙评价九德的才干——“内靖寇氛,外销边衅,谈笑折冲,岂不贤于甲兵百万哉?”崇祯帝弃九德这样的干才不用,以致亡国,实在可惜。
九德的父亲张学,字维勉,早年治《春秋》,在读书人中颇有威望。因父母去世,哀毁成疾,不能应制科。家贫,遂以教书为业,抚养二弟。嘉兴有沈氏寡妇,孤苦饥寒,想要自尽,张学不惜倾囊相助。当时倭寇猖獗,张学坐船回家,途经王江泾,见一老翁被倭寇追赶,逃至河边,再无去路。张学急忙让船工撑船过去相助,船上其他乘客不同意,张学大声斥曰:“将心比心,怎能见死不救?”终于救下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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