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原作的神话意象
在文学创作中作家常常通过神话意象来表达深刻复杂的思想感情和文化内涵,神话意象是一种文化意象。李咏吟在《诗学解释学》中认为,神话是一种具有“扩展性和精神弥漫性的思维方式,一种具有隐含价值的诗学对象”,它本质上是诗性的,因为诗歌“既是一种生命之歌,又是一种神秘的预言(prophesy),神话就具有这种诗性特征并使诗本身呈现出一种神秘而深邃的精神境界”。神话与诗“在自然想象中生成,神话‘附载’于美丽的诗中,诗中传递神话般奇妙的故事,人们由此享受到天地人间,万物一体的无穷的神秘乐趣”。神话具有“衍生性功能”,“作为一种原初的思维方式,它黏附于文学抒情与叙事背后,能‘增加’作品本身的神秘性与复杂意义”。神话思维的“不确定性的增强有助于人们对诗人所表达的思想进行扩展性理解,与此同时,神话思维还使确定性情感与意义的理解之间人为地附上一种‘思想保护膜’,促使人们在理解作品时总能体会到原作有一种永远无法把握永远无法说清的神秘感,这样更能体验到生命的神秘冲动和想象的无限自由”。
译者要阐释原作的神话意象,领悟其深刻的文化艺术内涵,就需要充分运用神话思维。龚光明在《翻译思维学》中认为屈原在《楚辞》中“借助于神话思维,构造了一个虚幻的时空形式,获得了审美体验的超越势能,从而创造了美妙的艺术境界。诗人以神话思维的诗性时间取代了物理时间,采用心理时间和体验时间,将不同季节的物象交织起来构图;同时凭借对时间的征服而获得空间的自由”。诗人李商隐的作品富于神话意象,如《无题》(一):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葛晓音在《唐诗宋词十五讲》中认为李商隐“继承了李贺的‘长吉体’,善于以现实生活经验想象神话中的情景,创造出自己独特美丽的意境”。“仕途的失意,时代的没落感、多愁善感的性格,难言的爱情悲剧,使李商隐对许多即将消逝的美好事物具有特殊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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