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花为名,幸会武进
知道武进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大约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某一阶段,有一个文学会议,在武进柴油机厂召开。早已经记不清是谁组织谁联系的,也记不得是一个什么样的活动。不知道文学的会议怎么会开到了柴油机厂,到场哪些人,说了哪些话,有哪些闲闻乐趣,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几乎全部的记忆,都丢失在时光的长河中了。
印象中唯一留存的,是武进柴油机厂的大门,它在一条窄窄的巷子的顶头。
偶然想到,多年后的今天,它一定不再叫这个厂名了吧,它的大门,也一定挪到开阔的地方去了吧。每每念及,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的感叹就油然而起了呀。
在以后的漫长的岁月里,也经常有机会去到武进,但多半是来去匆匆,谈几句文学,聊一点和写作有关的事情,又离开了。就这么去了又来,来了又走,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再次来到武进的时候,正值酷暑,烈日当头。骄阳下的武进,街道宽阔,高楼耸立,处处射发出耀眼的光彩,时时提醒着人们,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从前的旧街陋巷,从前的杂货小铺,从前的石库门,从前的平常百姓小桥流水人家,已经和我们的记忆一样,逐渐逐渐地消失了。
不过,且别急着下出结论,别以为武进就这样剥离了传统,就这样脱开了历史的轨道。恰恰相反,今天的武进,正是建立在深厚的历史底蕴之上,发展于丰腴的人文氛围之中,依靠着“吾乡多异才”的人才优势,凭借着“家家会吟诗”的文化积淀,古往的名士和今天的建设者,共同创造了武进的新天地。
就在高楼的背面,一座近三千年的独一无二的城池遗址,无言无声地存在于此。淹城,它用它的无言无声,告诉世人,武进曾经是怎样的一个独特而又神奇的地方。
淹城的建筑形态,在古城遗址中是绝无仅有的,它被里外三道河流围环,从里向外,子城、子城河,内城、内城河,外城、外城河,三城三河相套。“扁舟何所往,言入善人邦”,奇特的淹城,出现在武进,并非偶然。它和武进的地理环境,和武进的人文积累,和武进作为吴文化发源地之一的文明历史,都密切相关。
作为目前我国最古老的、保存最完好的地面城池,春秋淹城吸引了无数的后来人。
当然,淹城有足够的“定力”,武进也有足够的“定力”,你来或不来,它都在那里。
其实武进还有力,除了“定力”,武进还有“活力”。如果说古城遗址是一个地方的定海神针,那么千万朵鲜花,必定就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花的海洋,时代的航船在这里扬帆远行,破浪前进。
即将开幕的第八届中国花博会,将把今天武进的欣欣向荣、积极进取、鲜活生动的形态推到极致,推向全球。
你也许会问,在一个古城池的遗址旁边,升腾出一个崭新的花博园,会感觉突兀吗?会感觉不适吗?其实你只需要感受一下你脚踏着的大地,你就会知道,你的脚下,就是花博会最合适的地点。这里原来就是一片花木的世界,这就是武进花木之乡。武进的花农们,曾经在这里洒下汗水,种下勤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片肥沃的土地滋养了花木,花木也用它们的努力,回报了这片土地。
所以,今天我们看到的花博会新址,是新的,却不是凭空而新,它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是从地里生长出来的。而这片土地,曾经就是花木最茂盛、花香最浓郁的地方。所以,崭新的花博园,它是滋润的,它是丰泽的,它是有根有底、有情有义的。它的钢筋水泥,都带有花香;它的楼台场馆,都是为花而设。“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花博园的三千亩方圆,是千万株鲜花尽情怒放、灿烂辉煌的最潇洒最理想的空间。
于是,古老的淹城,和崭新的花博园,一远一近,亦古亦新,比肩并立,遥相对望,携手打造出今天的武进。
人与人的相遇、相识、相知,是有缘分的,花也一样。没有缘分的花,它们开放在不同的时期,一辈子、数辈子、永远都不相见。但是,今年武进的花博会,将会创造一些奇迹,出现一些奇观,让十大名花,同期开放。谁都知道花开有期不等人,但是在花博会期间,不同时期开放的花会在那里相遇相识,比如九月的蜡梅,比如十月的牡丹。难怪乎,早在百多年前,杭州人龚自珍就夸赞这里的人:“天下名士有部落,东南无与常匹俦”。
将有一场花的盛会,更是一场人的盛会,人看花,花养人。
人喜爱花,是因为花是有精神的,它能够养人心脾,教人以理,花是赏心悦目的良药,花是人类心灵的鸡汤。
花的精神,其实就是人所向往的精神,它灵动而又淡泊,它高贵而又朴素,它雅致而又活泼。
我们看到,今天武进的文人们,继承了“吾乡文儒甲天下”的优良传统,为花作诗,为诗写花。我们看到《百花诗集》、《百花吟》等等,我们也都愿意为花而作。在这里,花就是诗,诗就是花。在这里,人就是花,花亦是人。人与花相融,我们不把花当作花来写,因为每个人自己就是花,或者,至少,人是花的亲人,是花的恋人,是花的学生,是花的知己。
因为花,我们相聚在武进。
感谢武进,给我们一个花的盛会;感谢花,给我们了解武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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