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夜浅,时间使我变厚
晚祷的钟声不容分说
将眼前的黑,一律覆盖
仿佛为世界加冕王冠和心愿
街上驶过一台拖拉机
突突突的喘息声,由远及近
扬起的尘埃正在产生一种假象
一阵小心翼翼的白,让我误以为
月亮正在爬过故乡的土墙
咖啡的诗
花纹,正在木桩里醒来
一阵浓香,如同薄纱嵌进花房
沉静得,太过温柔了吧
心中那远行的风啊,此刻
你停靠的江面,竟如此幽静
循着逼仄的楼梯,向上
我被盛开的初夏劫持。空气中
浮动记忆般的暗影
不信你听!甜蜜的糖正在融化
仿佛被松绑,又组合成温暖序列
花瓶里长满新鲜的日子
一个下午
正在消失的暧昧,添了几分羞涩
深夜想起一个人
夜很浅,远不如白骨埋得深
忽然想起了父亲
单薄的黑暗里波澜四起,语言里
寄生的荒草和风
正在虚构一个巨大的幡幌
乌云在胸腔里集结
悲伤,瘦成一道闪电直插脊梁
车轮反复碾压著最后的雷声
来了!终于来了
一场罕见的雨水,竟然
意外地在眼睛里决堤。我打开灯
温和的光铺满卧室和心房
两个世界不再冰冷
夜过黄河
过河。黑夜被抬得很高
我和恐惧,仅隔一声风嚎
公铁大桥肩挑两岸灯火
星空远离尘世,我试图远离身体
静谧,只剩一条旧船那么宽
在镜片里下沉,朝蔚蓝色飘去
浑浊的身体和呓语,慢慢醒来
玻璃复发白内障,圣洁覆盖了波纹
用三十年,将自己变成痛恨的人
嫁接在异乡的弯道上,把血流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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