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冬天时,凄厉的苍茫并没有使我颓丧,更不会让我匆匆而过,因为冬天各种各样的树,招来了我的凝望。
秋风扫落叶的时候,树不再翩翩起舞,而无可奈何地走向冬的世界。冬日,没有了百花争艳,没有了万木比翠,硕果累累也成了过去时,草们早已干枯且瑟缩着,树脱去了绿衣,光秃秃的枝杈伸展着过多的空白。过了冬至,铺张的寒气下,树依然从从容容,不吭一声,脸上冷冰冰,心却热乎乎。还有在朔风中固守的河流、田野,一道被描成最原始的风景画。
如果光凭树枝与树枝之间巨大的空旷,就说冬天是多么的肃杀,这些树是不会点头的,因为树们看到了一群群鸟——有八哥、乌鸦与麻雀,五颜六色的,落到了树上,成了装饰品。特别是一群白鸽落到树枝上,像盛开了丰腴和优雅的玉兰花。在空中,一棵树就是大自然为鸟搭建的一个舞台。在明亮的树枝与树枝之间,鸟们打开了花朵与音乐,跳起了舞蹈。你听,乌鸦的高音粗犷而无所顾忌,麻雀的低音快乐而充满感激……
寒冷的冬天,我常一个人在呼啸的北风里漫步,陶醉于矗立或林立的树。走在无人的旷野,我总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每一棵矗立的大树。在狂风怒吼的时候,一棵棵树以静默的姿态,伫立在肃飒飒的寒风中,或傲然独立,像一位热血汉子;或成排成片,如一列威猛之师。有的叶子被吹得乱抖,只得拼命的抓住树枝,用歌声坚守阵地;有的叶子全被风刮到了地上,洗去了铅华,正默默地孕育着力量。
每当走到一棵大树下,我总是忍不住久久驻足,抚摸粗糙的树皮,坚硬的树干,硬朗的枝条。它们在勇敢地接受艰难和挑战,尽显巍峨与刚毅。太阳跟随时光,在一点点隐退,逐渐掉進树的枝节之间,而把树的影子弹得远远的。有时候,在路上遇见一棵参天的大树,仿佛遇见了一幅古代的山水画,浓淡相衬,参差有致。而歪脖子老榆树,全然不顾寒风的奔袭,悠闲地对着结了薄冰的河,伸长脖子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是否返老还童,成了人们膜拜的灵魂。
我最喜欢冬天的树,因为冬天的树,填补了冬季的空白,在北风的对面,站成一道墙,展览的是淳朴的美,震撼的美。我知道自己有时会浮躁不安,与内心的纯粹,陌生成远去的背影。面对繁华,挪不动脚步;面对名利,舍不得放弃。现在,我要像质朴的树那样,用坚韧与宁静去支撑时光。
怀揣美梦,从树背后走出的我,成了一棵游荡的树,去凝望冬天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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