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炳·镜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作者: 王强

我骑着将军战马误入桃花源;

“溪女洗花染白云”,

我惊于这是一面好明镜?

停马更惊我的马影静,

女儿善看这一匹马好看,

马上之人

唤起一生

汗流浃背,

马虽无罪亦杀人,——

自从梦中我拾得一面好明镜,

如今我晓得我是真有一副大无畏精神,

我微笑我不能将此镜赠彼女儿,

常常一个人在这里头见伊的明净。

冯文炳

“诗乃心之窗”,此言极是。因为,在诗人的目标中,物我一体与物我交融,乃是最高的审美追求。这种追求物化于诗,便是诗人或明或暗,总要在作品中融进自我的情趣、意念与理想。所以,当我们读诗的时候,透过诗的字里行间,在诗的意境中,我们总是常见有诗人自己的身影,常听到诗人自己的心声。

《镜》是一首记梦诗,立论的基础是所谓“性善论”。也就是说,在诗人看来,“求真”、“向善”、“爱美”乃是人所共有的天性,只是由于社会环境的不良的历史整合,人们这才发生了可怕的异化。但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自然中的长者,人依然具有着返朴归真、弃丑趋美、改恶从善的可塑性,甚至仅仅借助于偶然的良心发现,人们也能实现灵魂的自我净化与升华。所可遗憾的是,人们这种自我良心发现的契机,并不是随处皆有、随时皆在的。它往往需要靠真、善、美的诱导与启迪才能出现,它是极其偶然、可遇而不可期的。

《镜》的内容非常简单:写人梦中骑着“将军战马”误入“桃花源”,见到一位容颜“明净”、心地无尘的“溪女”。在波光如“镜”的桃花溪旁,面对这位纯真无邪的“溪女”,“马上之人”终于良心发现,省悟到了自己的丑恶与猥劣,并由此发生了人格质变,又将这种意识深藏在自己的心田里,用以时时鞭策和辉照自己。

在结构上,《镜》一共两节。前一节是写“梦”境,另一节是写心境。写梦境是为了引起心境,写心境是为了深化梦境。在表现手法上,诗人在前一节里用对比编织矛盾,构成反讽,通过“将军战马”与“桃花源”、“我”与“溪女”的反差,幻化出诗人用以自鉴鉴人的“一面好明镜”。这是“马上之人”良心发现的关键,也是其人性复归的起点,既间接暗示了善与美的巨大感召力,又委婉传达了诗人反对战争与丑恶、向往和平与美好的人生理想。而“马上之人”幡然省悟、自惭其丑的自我转变,也正是诗人希望读者加以仿效从中拾得的一面“好明镜”。所以,在诗的后一节里,诗人便紧紧扣住这个“镜”字,将偶然悟得的这种梦幻式的人生启示加以扩张,由“马上之人”的瞬时自惭过渡写到他的长期自警。至此,通过“马上之人”在善之“镜”前的人格转移——从自我观照,到自我评价、到自我否定、到自我完善,全诗的主旨便得到了完整的表现,诗人的人格理想也得到了全面的展示。尤其可贵的是,诗人并未采用说教的方式,但却实现了劝人向善的写作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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