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碎片》原文与翻译、赏析
傅天琳
一
我的憧憬，
和蜻蜓的翅子一样透明：
在不高不低的天空纺织童年的梦，
我就是天真。
逗引和我一样天真的孩子，
我伏在细细的草叶上，不动，
当孩子带着胜利的战栗蹑足走进，
我飞了!他忘了我有一双大眼睛!
二
我总是爱笑，
泉水和百灵都是被我羞走的，
我的笑转瞬间变成香蕉，变成石榴，
变成月亮和太阳挂在树梢。
我的欢乐把我的眼泪也挤跑了，
脸上再没有它的位置。
我笑着安慰我的心：忍耐吧，
只有这里，才是苦难最安全的归宿……
三
我斩除荆棘登上了山，
这心是绝壁，
我钻进地心掘开了井，却没有水，
我采集雨露浇开了花，已是黄昏，
我是无望? 我是失败?
不! 花死了，会把信念留给隐芽，
地心无情，天空还会落泪，
绝壁，不会扼死执拗的青藤，
我永远是希望! 永远是胜利!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的一幅自画像，它反映了诗人既美好又艰难的成长经历。诗的第一段，作者把童年的我比喻作在天空自由自在飞翔、逗引孩子们嬉戏取乐的蜻蜒，将无意识的蜻蜒赋予了人的意识，形象生动地表现了自己童年的天真和快活。第二段作者所描写的是自己对待痛苦的一种态度——笑，用笑来战胜困难，用笑来驱赶痛苦。诗中笑这一抽象物象多次被转换成具体物象，转换成“香蕉”和“石榴”，“月亮”和“太阳”，这些物象深深寄予了作者内在的情感和对人生的态度。诗人之所以这样写，旨在启示人们：在任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下都要经受得住痛苦的考验。第三段写战胜痛苦后奋斗的艰辛。诗人首先把这一奋斗的过程比喻成登山，把登山过程中所遇到的艰难险阻比喻成荆棘。诗人斩除了荆棘，向山上攀登，看到的却是绝壁。接着诗人又连用两个比喻，把奋斗比喻成“掘井”、“浇花”，然而并不是任何一番努力，任何一番艰辛都能结出果实的，井掘开了，却“没有水”;花浇开了，却已是“黄昏”。诗人的奋斗真可谓路途多舛，这算是没有希望呢，还仅仅算作是失败? 诗人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马上自己又作出了回答：这仅仅是一种失败，而不能算作完全无望。诗人在这段所用的物象是青藤——一个攀缘者的形象。无论是什么样的悬崖峭壁，青藤总是执拗地向上爬，弯弯曲曲，曲曲弯弯，无论有什么障碍都阻挡不了它向上的信念。至此，全诗以一个儿童天真的形象开始，经过痛苦的考验和不屈不挠的奋斗，最后以一个胜利者的形象出现而告终。这是诗人发自内心的对命运进行挑战的宣言，正如诗中所表现的，经过这三个阶段的人生坎坷，诗人走向了成熟，走向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