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词·朱敦儒·感皇恩》翻译|原文|赏析|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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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鉴赏《两宋词·朱敦儒·感皇恩》朱敦儒

朱敦儒

一个小园儿,两三亩地。花竹随宜旋装缀。槿篱茅舍,便有山家风味。等闲池上饮,林间醉。都为自家,胸中无事。风景争来趁游戏。称心如意,剩活人间几岁。洞天谁道在,尘寰外

注释 ①随宜:随其所宜。旋:临时、随意。装缀:装饰点缀。②槿(jǐn)篱:植木槿而成的篱笆。槿,即木槿,一种落叶灌木,其花朝开暮合。茅舍:茅草屋。③风味:风趣、情趣。④等闲:随便。⑤自家:自己。胸中:心中。⑥趁:顺便、赶上、乘机。⑦剩活:多活。⑧“洞天”句:为“谁道洞天在”的倒装。洞天,道教指神仙居处的名山胜境,唐司马承祯《天地宫府图》云:“十大洞天者,处天地名山之间,是上天遣群仙统治之所。”⑨尘寰:人世间。

鉴赏 宋高宗绍兴十六年(1146),朱敦儒被劾罢职,提举台州(今浙江临海)崇道观。十九年十月诏许致仕,次年仍居临海,不久退隐嘉禾(今浙江嘉兴)岩壑,本词可能与《感皇恩》(早起未梳头)同时作于退居嘉禾之后不久,写作者归隐后闲淡愉悦的田园生活。

上阕首五句描写作者晚年隐居之处的“山家风味”,林园、田地、花竹、槿篱、茅舍等简易的意象,朴实而自然,真切而可感,正是作者晚年淡泊无争、超脱尘俗的心境写照。首二句“一个”“两三”来得极为平实,浅白如话。“花竹”本是平常人家的景致,“随宜”则不着雕饰,自然而然,加上“茅屋长黄菌,槿篱生白花”(唐于鹄《寻李逸人旧居》),便恰如一幅农家风景画。而作者晚年过着地道的“山家风味”的生活,“早起未梳头,小园行遍”(《感皇恩》),“自种畦中白菜,腌成瓮里黄齑”(《朝中措》)正可为证。上阕末二句由写作者日夕饮酒、随意醉卧池塘与林间的逍遥生活,可谓有“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西江月》)的晚景闲适。

下阕转入议论,首三句写作者心中了无牵挂,风景怡然自得,正是由“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西江月》)所展示的开怀无拘的心境使然。“风景争来趁游戏”以拟人化的手法写得极为亲切活泼,有“水云间,山月里,棹月穿云游戏”(唐李珣《渔歌子》)的自在,有“人生适意。流转共、风光游戏”(刘子寰《花发沁园春》)的物我两相适。次二句强调“称心如意”与前面“胸中无事”一样正是暗示作者从前没有走出世事营营的牵绊。全词以一句反问“洞天谁道在,尘寰外”作结,作者把“山家”作“洞天”,以道家福地自比,旨在写出作者晚年心境的安适,自得之情溢于字里行间。末句融情于景,寄托志向,自然收尾,韵味绵长。

作者早年隐居洛阳,过着公子哥儿般的生活,纵酒狎妓是基调,“换酒春壶碧,脱帽醉青楼”(《水调歌头·淮阴作》);中年遭遇南渡之变,“扁舟去作江南客”(《采桑子》);后一改初衷而入仕南宋,力图挽救时难,“除奉天威,扫平狂虏,整顿乾坤都了”(《苏武慢》),然而却屡遭挫折,最后因南宋主和派秦桧等打压而罢职;晚年作者返璞归真,终究又回到早年“清都山水郎”式的生活,只是心境早已经过岁月的洗磨而趋于朴素平淡而已。(张伟特)

溪旁闲话图 【宋】佚名

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链接 宋代平民的服饰。宋代对平民服饰有颇为严格的禁例。如太宗端拱二年(989)诏县镇场务诸色公人并庶人、商贾、伎术、不系官伶人等,只许服皂、白衣,铁、角带,不得服紫;幞头巾子高不过二寸五分。真宗时禁民间以销金、贴金、间金等装饰衣服,并不得服皂班缬衣。仁宗天圣三年(1025)诏在京士庶不得衣黑褐底白花及蓝、黄、紫底撮晕花样。景祐元年(1034)禁锦背、绣背、遍地密花绣背彩段等。平民服饰最流行的样式有襦、袄、衫、袍、裤、帽、幞头、头巾等,以及用麻、草、布、棕等制作的鞋子。服装质料多用麻布,织造较为粗糙。平民服饰虽无明确的朝廷定制,但在习惯上却有一定之规。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民俗》载:“其士农工商,诸行百户,衣装各有本色,不敢越外。谓如香铺裹香人,即顶帽披背;质库掌事,即着皂衫角带,不顶帽之类。街市行人便认得是何色目。”“其卖药卖卦,皆具冠带。至于乞丐者,亦有规格。稍似懈怠,众所不容。”然宋时“逾僭”现象亦颇普遍,禁令、习俗实未被人严格遵守。此风至南宋中、后期尤盛,吴自牧《梦粱录·民俗》载:“自淳祐年来,衣冠更易,有一等晚年后生,不体旧规,裹奇巾异服,三五成群,斗美夸丽,殊令人厌见,非复旧时淳朴矣。”平民服饰在宋人画迹中多有形象的反映,如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便描绘了士绅、商贩、农人、医师等各色人物的服饰,其样式各依身份、职业不同而有差别,或科头,或梳髻,或戴幞头,或裹巾子,或顶席帽,或穿襕袍,或披背子,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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