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散曲《满江红》原文与翻译、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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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散曲《满江红》原文与翻译、赏析

[宋] 岳 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

〔注释〕

①本篇选自《岳忠武王集》。大约作于宋高宗绍兴二年(公元1132年)前后。②怒发冲冠,形容愤怒至极。③潇潇,形容雨势骤急。④三十功名,时岳飞已三十余岁,此举成数而言。尘与土,形容微小不足道。⑤八千里路,极言征途遥远。《宋史·岳飞传》:“飞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⑥靖康耻,指宋钦宗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京都沦陷,徽、钦二帝被掳之辱。⑦贺兰山,在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和内蒙古自治区的交界处。此借指金人巢穴。⑧天阙,指皇帝居所。

〔分析〕

宋朝抗金名将岳飞,是我国人民世代敬仰的民族英雄。提起他,人们就会想起那首气壮山河,激励人心的《满江红》词。

岳飞出身贫寒,十九岁时应募为“敢死战士”。此后历经百战,屡建奇功。他所统率的部队以严明的军纪,坚强的战斗力而传名远近,甚至连金军也不得不叹服:“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绍兴初年,岳飞数度率兵北伐。在黄河与长江之间的大片战场上,岳家军纵横驰骋,连连告捷,形势对南宋相当有利。岳飞豪情满怀,一身忠义,决心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中原失地。这首词,正是这种思想感情的真切表露。

词的上片直抒胸臆,喷泻出一腔激情,吐露了作者不愿虚度年华,想要建立功绩的迫切心声。“怒发冲冠”至“壮怀激烈”几句,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情绪极为激愤的英雄武将的形象。《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中有“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的描写,此处作者借来一用,表明自己和孤身进入秦廷的蔺相如一样,面对强敌毫不畏惧,针锋相对地与之作坚决斗争的决心。岳家军虽然常常成为深入敌境的“孤军”,却以压倒一切的气势,打得敌人闻风丧胆、溃不成军。这种气势,来源于这支部队的统帅岳飞“怒发冲冠”的情绪。作者的故乡中原地区被凶暴的金兵强占已有多年,祖国河山岂容外族入侵者践踏! 在一个雨后初霁的时刻,作者靠着栏杆极目远眺(一定是向着中原故土的方向),心中对敌寇痛恨之至的情感瞬间迸发出来,进而对着苍天大声啸叫,尽情宣泄一番。一阵痛快的啸叫之后,作者冷静下来,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三十功名尘与土”至“空悲切”几句,具体地对自己的“壮怀”作了阐释。在多年迢迢征战的日日夜夜里,他经受了数不清的艰难困苦,但已成为过去。虽然在而立之年有了“精忠岳飞”的荣耀和少保、招讨使等官名,但收复失地、重整河山的国家、民族大业至今尚未成功,个人的功业犹如尘土,实在是微不足道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两句,反映了作者不愿意随随便便地虚度宝贵的青春年华;他要抓住有限的人生岁月,为国为民作出更大的贡献,而不想到了晚年再作枉然的懊悔与悲伤。作者的那种惜时如金,积极进取,不断追求的优秀精神,在这里得到了充分表现。

在回顾了自己的过去后,作者在下片中对未来作了展望,以铿锵的言辞申说雪耻灭恨、尽忠报国的决心。换头四句,道出了作者欲抓紧时机,一举击破敌人的思想原因。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金国军队攻陷汴京(今河南开封),在大肆劫掠后,还把徽、钦二帝和皇族、大官等三千多人俘虏到北方去,北宋王朝就此灭亡。这个奇耻大辱如同磐石,几年来一直沉重地压在作者的心头。这份仇恨又转化为强大的动力,促使作者决意报仇雪耻,以平服胸中的愤恨。“臣子恨,何时灭”用强烈的反诘语气表明了这一心态。“臣子恨”如何“灭”? 以下几句表达作者的雄心壮志:他要率领大军,驾着战车轰轰烈烈前进,冲破敌人的层层险阻,踏平敌人盘踞的阵地;用食敌人肉,饮敌人血的气魄来解恨,表示出一种高度的民族义愤。结拍两句,表明克敌制胜、收复失地的信心,作者爱国忠君的思想感情明明白白地显示在每一个字当中。正像他在《五岳祠盟记》中的愿望那样:“迎二圣归京阙,取故地上版图,朝廷无虞,主上奠枕,余之愿也。”——然而,正是他全心效忠的皇帝宋高宗,却只想通过对金人的屈膝求和来换取东南半壁的偷安,竟容许投降派秦桧制造冤狱,杀害了岳飞!

这首词,是岳飞这位伟大爱国者在国家民族危亡之时唱出的一曲慷慨激昂的悲歌,同时也是一支鼓舞人们奋进的战歌。它激励过无数中华儿女的战斗豪情。“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更是成为警世名言。难怪清人陈廷焯要这样评论:“何等气概! 何等志向! 千载下读之,凛凛有生气焉。‘莫等闲’二语,当为千古箴铭。”(《白雨斋词话》)

〔评说〕

刘体仁《七颂堂词绎》:“词有与古诗同义者,‘潇潇雨歇’,《易水之歌》也。”

沈际飞评《草堂诗余》:“胆量、意见、文章,悉无今古。”

文征明尝和此词云:“拂拭残碑,勅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 果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辜、堪恨更堪怜,风波狱。岂不惜,中原蹙;且不念,徽、钦辱。但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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