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广州晦公》赏析与注释

寄广州晦公

忽闻邻女艳阳歌［1］，南国诗人［2］近若何？

欲寄数行［3］相问讯，落花如雨［4］乱愁多！

题解

此诗初刊于1910年12月《南社》第三集，题为《寄晦闻》，柳亚子断为去年上半年居日本时的作品，可从。此诗别见于1912年4月19日《太平洋报》的附张《太平洋文艺集》所载高旭（钝剑）的《愿无尽庐诗话》。此题系从蔡哲夫所藏曼殊墨迹中录出。（参看《艺林丛录》第五编文芷《曼殊上人诗册》。

高天梅在《愿无尽庐诗话》中称这段时间所写的几首诗，“有弦外音，可使旗亭女子歌之，何必再唱《黄河远上》也！”晦公（1973—1935年）——对黄节的敬称。黄节，原名玉昆，又名纯熙，字晦闻，号晦翁、佩文、黄史氏，甘竹滩洗石人。广东顺德人。1902年在上海与邓实创办《政艺通报》，介绍西方文明，宣传强国思想。1905年，倾其资产，与章太炎、刘师培等人创办国学保存会，又创办以“保种、爱国、存学”为宗旨的《国粹学报》。1912年创办《天民日报》，主张发扬民义，伸张民权。1915年，袁世凯密谋称帝，撰文痛切评论立宪之悖谬，因遭袁氏仇视。晚年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任教，思想较为保守，但在政治大节上风骨铮铮。1935年1月24日，病逝于北京寓宅。平生著述亦颇丰，主要在《黄史》《中国通史》《中国文学史》《蒹葭楼诗》《诗旨变雅》等。曼殊1907年住国学保存会藏书楼时，与黄节相识，以后来往较密，时有诗画相赠。

注释

［1］艳阳歌——在惠风和畅的明媚春光中歌唱。马以君认为系指俗曲《艳阳天》，其辞为“艳阳天，和风荡荡，杨柳依依。”（此曲收入清人华广生所编《白雪遗音》)亦可从。

［2］南国诗人——指晦公。因黄晦闻工诗文，擅书，为“岭南近代四家”中之佼佼者，籍贯又在南方，故称。

［3］数行——此谓信札。曼殊1909年5、6月间自日本给邓秋枚、蔡哲夫信说：“晦公来沪亦已定行期否？”

［4］落花如雨——形容残花因风雨骤然飘落。似从李贺《将进酒》“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句中化出。曼殊《文学因缘·自序》云：“比随慈母至逗子海滨，山容幽寂，时见残英辞树。”亦可参。此处以“乱愁”似“如雨”的“落花”，隐喻怀友之意。此乃善用曲笔之法，如径言惆怅凭栏，诗味便觉寡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