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上之回》属乐府旧题。开元二十九年(741年)唐玄宗曾因梦见老子像,然后派人前往京城西南百余里而求之;天宝四年(745年)因闻空中神语而设坛炼药,以求“圣寿延长”。这首诗是李白任侍诏翰林期间所作,所以说这是一首借古讽今之作,即借写汉武帝不去求贤治国,反却访仙淫乐来嘲讽当时的皇上。
此诗蕴含深厚,豪中见悲是其最鲜明的特点,结构上回环相生;语言上流畅有力;立意上高古典雅,逸群不凡。
【原文】
三十六离宫①,楼台与天通。
阁道步行月,美人愁烟空②。
恩疏宠不及,桃李伤春风。
淫乐意何极,金舆向回中③。
万乘出黄道④,千骑扬彩虹。
前军细柳北,后骑甘泉东。
岂问渭川老⑤,宁邀襄野童⑥?
秋暮瑶池宴⑦,归来乐未穷。
【注释】
①三十六离宫:汉代在长安附近有三十六离宫。《后汉书·班固传》:“离宫别馆,三十六所。”
②烟空:高空。喻缥缈的云天。唐无名氏《日载中赋》:“祯烟空,耿霄汉,始由度而方映,忽移躔于已旰。”
③金舆(yú):帝王乘坐的车轿。《史记·礼书》:“人体安驾乘,为之金舆错衡,以繁其饰。”回中:秦宫名。故址在今陕西陇县西北。秦始皇二十七年(公元前220年)出巡陇西、北地(今宁夏和甘肃东部),东归时经过此处。汉文帝十四年(公元前166年)匈奴从萧关(今宁夏固原东南)深入,烧毁此宫。
④万乘:指帝王。
⑤渭川老:指姜太公吕尚(即姜子牙)。
⑥襄野童:古之得道者。黄帝去具茨之山问道,至襄城之野,见一牧马童子,问治天下之道。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奚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者而已矣。”黄帝再拜稽首,称天师而退。事见《庄子·徐无鬼》。
⑦秋暮:一作“但慕”。瑶池宴:谓神仙之会。
【译文】
汉武帝有三十六离宫,那里楼台馆阁之高能与天庭相通。月光之下,宫中美人们在离宫阁道上行走,心中期盼得宠的哀愁就像高空缥缈的烟云。常因皇帝的恩宠不能遍及宫人,致使宫中美人们总有桃李伤春之悲。
汉帝荒淫享乐到了极点,这边欢娱之意未尽,又要起銮驾到“回中宫”去玩乐。
皇帝的万乘銮驾行出黄道,车驾队里有千骑侍卫打着彩旗,就像一道彩虹。前边队伍已到了细柳营之北,后队还在甘泉宫之东缓缓慢行。汉武帝这一次出行难道是像周文王那样寻访贤才姜太公去了,或者像黄帝那样专程寻访得道高人请教治国之道去了呢?
原来是拜会瑶池大仙以求得长生之术去了,以便回来以后尽情享受无尽的富贵与欢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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