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城遗址
位于鄂州市城区东段。吴王城又称“武昌城”、“吴王大帝城”。城呈长方形,周长3公里,现有南面夯土城墙两段,各长100余米,高4米有余,宽18米。城南护城河一段,河床宽70至90米,长270米。吴王城遗址,是仅有的三国时期唯一都城遗址。据文献记载,公元221年阴历4月,三国吴王孙权自公安迁都鄂,取“以武而昌”之义,改名“武昌”。同年8月,筑“武昌城”;11月,魏帝曹丕策封孙权为吴王。公元229年4月,孙权称帝于此,9月迁都建邺,武昌遂为吴之西都。孙权建都武昌,巩固了长江中游的统治权。武昌遂发展成东吴一大都城。武昌为东吴国都9年(包括孙权8年,孙皓1年),为西都36年,先后共历45年,故有“吴王古都”之称。唐代李白称之为“帝里”。
[古诗文赏析] 孙权故城下怀古兼送友人归建业 唐·刘长卿
雄图争割据,神器终不守。野径春草中,郊扉夕阳后
上下武昌城,长江竟何有。逢君从此去,背楚方东走。
古来壮台榭,事往悲陵阜。烟际指金陵,潮时过湓口。
寥落几家人,犹依数株柳。行人已何在?临水徒挥手。
威灵绝想象,芜没空林薮。惆怅不能归,孤帆没云久。
这首诗是唐代著名诗人刘长卿在武昌城(今鄂州)下送别友人时的感事怀古之作。选自《武昌县志》。
“雄图争割据,神器终不守”。起句突兀,悲壮之气融于笔端,使人想见三国时吴王逐鹿中原,挥师驰聘的雄风。然而大江东去,帝业煊赫,英烈当年的孙权,其子孙却未能保住一隅政权,终被“王濬楼船下益州”,逼出了
石头城上的降幡,被迫让出“神器”——即帝位,留下悠悠江水般的千秋遗恨。
“上下武昌城,长江竟何有?”公元221年,孙权迁都鄂县(即今鄂州)后,取“以武而昌”之义,改鄂县为“武昌”。后来又在武昌称帝。作者想见当时台榭临风,旌旗蔽日,戈戟扬辉,蔚为壮观的景色,但眼下只有苍凉陵阜,难禁悲吟:“古来壮台榭,事往悲陵阜!”刘长卿曾因清才冠世,抗颜犯上,两遭贬谪。其诗每多政治失意之感,故容易缅怀历史,融景伤情,鉴照人世沧桑多变。他曾在另一首诗中写道:“官舍已空秋草没,女墙犹在夜乌啼”,其艺术表现手法与此近似,旨在指点人们注意那些足以引为鉴戒的历史遗迹,促使人们深思。
“寥落几家人,犹依数株柳”。作者在这里借白描的手法,写出了一个意境深远的画面,在苍茫的旷野中,只有竹篱茅舍中的寥寥几户人家,门前垂柳依依,守着一片被历史遗忘的古朴和寂寥。原来鄂州古时多柳,史载晋陶侃为武昌太守时,曾在沿江及官道旁广植垂柳,人称为“官柳”或“陶公柳”。故后世游鄂之诗人多借“武昌柳”来咏叹鄂州景物的盛衰,如梁太子肖绎舟泊三江口时欣悦地写道:“柳条垣扫岸,花气尽熏舟”;南朝诗人阴铿在《登武昌岸望》中叹息:“荒城高仞落,古柳细条疏,烟芜遂若此,当不为能居。”与刘长卿同时代的诗人
孟浩然在溯江至武昌时,也曾在诗中写道:“行看武昌柳,仿佛映楼台。”丝丝嫋嫋的垂柳,被历代的诗人们看作是鄂州风物的象征,然而此时此刻山川景物之萧条,更映衬出诗人淡泊寂寞的心境。写到这里,其气势飘落而下,“威灵绝想象,芜没空林薮”。有若飞瀑涮石,貌似轻悠圆转,实则上下观照。帝王的威仪,早已在人们的记忆中遗忘了,只剩下山林和水泽;昔日之繁华盛世景象,而今也只有被埋没于“野径春草中,郊扉夕阳后”。作者感怀身世,陡增感慨,情在景中,意绪不尽,写出了令读者沉思画外之音。
以上的十二句诗,是作者在凭吊怀古。以下的情景,是诗人又回到现实之中。送友人离楚东去,心怀惆怅,遥指金陵,但见烟水微茫,万里长江无休无尽。只到孤帆远逝,行人杳无踪影,送行者犹自挥手不已,其依依惜别之情,跃然纸上,感人至深。
刘长卿善于写别离诗,感情真挚动人。他曾在《饯别王十一南游》中写道:“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长江一帆远,落日满湖春……”其凝神远眺时的愁思绵绵,不绝如缕的神态,表现得十分含蓄而丰富,可与此诗互为映照阅读,以加深对作者思想的理解。
刘长卿的作品境界幽深,善于描绘自然景物,通过这首诗可以看出作者借景抒情,含蓄蕴藉的诗歌艺术特色。
(朱寒霜)
[现代散文] “吴王城”遗址,如同一块巨大的碑碣,横卧在鄂州市区内。然而,这是一块残碑。
人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古城的余留,只有两处:两截城垣,两段护城河。它们都在武昌大道以南不远。西边的一处,叫做“濠塘”。那确是一口水塘,狭长形,带着很深的古城濠的影子,面积大约三十多亩。未加修砌的土岸显露出固有的朴拙,平静而暗绿的塘水蕴含着岁月的深沉。水塘东北有一道土埂,四、五丈长。芊芊的蔓草和浓密的树荫覆盖上面,更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由此往东半里,还有一道同样的土埂,一条与濠塘宽窄差不多的深沟,只是已被人开成菜地,种上了瓜菜,立起了棚架,葱绿里散落无数的黄花、白花。这一片非同寻常的田园风光,镶嵌在鳞次栉比的厂房和居民住宅群中,构成了一种古与今、城与乡对比调和的多彩画面。
两处古城遗址,两块断残的碑片,哦,这水塘,这深沟,这土埂,不就是碑上的铭文么!
尽管它们有几分颓废和荒芜,但在考古学家、历史学家的眼中,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瑰宝。他们正是透过这些并非文字的碑文,描绘出古城昨天的繁华。
“悠悠武昌,在江之隈,吴未丧师,为蕃为畿。”晋代陆机以其质朴的诗句,记录下吴王“雄图争割据”的史实。南齐时的谢朓在《和伏武昌登孙权故城》一诗中,酣畅淋漓地追咏了当时吴都“北拒溺骖镳,西龛收组练。江海既无波,俯爷流英盼。裘冕类禋郊,卜揆崇离殿。钓台临讲阅,樊山开广宴。文物共葳蕤,声明且葱倩”的兴盛之状。是的,正如现代著名学者范文澜所论述的那样,武昌和建邺“这两大城市的建立,标志着长江中下游有了进一步的开发”。从推动古代文明发展的作用来看,1770年前的“吴王城”,足可以称得上是我国城市发展史上的一个耀眼的光斑!
然而,“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随着一代枭雄孙权的霸业的灰飞烟灭,气势雄伟的“吴王城”也很快坍塌了。上自晋唐,下至明清,多少文人雅士为之发出了“上下武昌城,长江竟何有”的感叹。那山峦环抱,绿竹掩映的“吴王读书堂”遗址,那传说中孙权、刘备比试剑术的“试剑石”和“比剑石”,那溶霜冻乳、泉水甘冽的“吴王井”,那莲花斗拱、飞碧流丹的“吴王避暑宫”,那昂霄逼汉、万松簇拥的“即位坛”,以及孙权、周瑜、鲁肃共商国是的“凤凰台”,迎接将士凯旋回京的“吴王散花滩”,安营驻军的“樊山戊”……一处处与“吴王城”紧密联系的三国遗址,一个个动人的传奇故事,至今仍在拨动人们的心弦。一年四季,本地的,外地的,男女老少,纷至沓来,或探访古城遗址,或领略湖山风光,通过对历史的沉思,对大自然的体验,寻觅对未来有益的启迪。
如果在游览了“吴王城”遗址之后,登上市区的临江大堤,人们就会惊奇地发现:一个新兴的现代化城市已经在吴都的废墟上崛起!俯首北看,长江江面轮船如梭,港口码头吊车起落,车水马龙,装金运银,一派繁忙景象。举目南望,一条条林荫大道纵横交错,一座座高楼大厦并肩而立,流光溢彩的商店,花团锦簇的公园,雄伟壮观的体育场……真是琳琅满目,气象万千,一幅辉煌画图。
(赵德科)
[民间文学] 说起吴王城,有这样一段故事。
传说孙权迁都鄂城,当年就大修吴王城,营造了数以百计的宫殿楼台。一时,四方的老少民工,八处的能工巧匠,过兵似地集中在吴王城,泥石木工大显身手,雕匠画师各献本事,凿石开山,伐木,真是人山人海,日夜不停。
冬去春来,工程顺利,吴王亲自御定的九九八十一座皇室宫殿相继完工,唯独安乐宫前面的两座宫阙,不知是什么原因,竖了柱子上不了梁,上了梁对不上榫头。吴王得知很不高兴。负责工程的大臣便拿工匠们出气,又是打又是骂,有的工匠还为此掉了头。工匠们拼死拼活地干了3天3夜,算是竖起了一座,另外一座还是老样儿。时间不饶人,离吴王登基称帝之日只剩下3天了。吴王十分恼火,来个杀一儆百,杀了负责工程的大臣,说:“丙申日,还有3天,限你们明日鸡叫前完工,若再违者……”说着,他“唰”地一下抽出龙泉宝剑,只见寒光一闪,血光冲天,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赤色雄鸡,正碰在吴王的宝剑上。吴王也不管那么多,令士兵将雄鸡吊在旗杆上,便带领群臣回宫去了。
吴王走后,民工们想到刚才吴王开了杀戒,又看到雄鸡吊在旗杆上,一个个放声痛哭,别说是一天,就是10天也难完工。到了晚上更是凄惨,哭声惊天动地。巡夜小鬼忙将此事报与判官,一查,原来修宫阙的地方是个赤鸡宝地,今被孙权占领,赤鸡一气之下,便碰剑而亡,以死反抗。可是,一则孙权是真命天子,丙辰日一定要即位称帝,这是天意。二则工匠们的阳寿未尽,不能白白送死下地狱,这也是天意。如果有违天意,天廷降罪下来,吃罪不起。正当判官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发现两个小鬼,一个是“锯死鬼”,一个是“雕死鬼”,便计上心来,立即吩咐地狱里各行各业的鬼工神匠,一齐赶到武昌城赶造大阙。到了辰时,一声鸡叫,雾散露消,两座宫阙端端正正地竖了起来,霞光亮眼得象天宫一样,工匠们一个个高兴得跳起来,眼泪巴沙地哭起来,纷纷跪在地上,拜谢过往的神灵救了他们的性命。
次日,此事传到吴王那里,文武百官无比惊讶。而孙权却龙心大喜,他认为这是天顺其意,神助其力,民尽其心,于是就把这两座宫阙取名曰“鸡鸣阙”。后来还传说“鸡鸣阙”上有一只赤鸡,每到深夜便引颈长鸣,大叫了三天。
(明惠和尚 汉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