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予可·生查子》原文赏析
夜色明河静,好风来千里。水殿谪仙人,皓齿清歌起。
前声金斝中,后声银河底。一夜岭头云,绕遍楼前水。
《生查子》本是唐代的教坊曲,金元时代的南、北曲中也都有此调,格律与唐宋词相同,是五言八句的仄韵诗。它是宋金时代广泛流行的一支歌曲,为之填词的词人亦复多有。唐词多为花间酒边、水殿听歌的娱乐之作,所以有相当部分的唐宋词都描写这种歌舞场面,金代想亦复如此,王予可这首《生查子》乃其例证。一般的应歌之作多华而不实,然予可此词浑成有情,颇具唐词意度。
词的内容就是写水殿听歌。开始两句描写了明静的夜色。“明河”就是银河,银河高横,夜空深邃旷远,清凉的风来自无边的远方。承接的两句说,风清夜静之中,在临水的殿堂上听唱歌曲。“谪仙人”是指歌女的风姿秀逸,如同被谪贬下凡的天仙。明眸皓齿,声情之所由出。“皓齿清歌起”,在宁静中引出歌声,声音是那么清越,真是一个绝妙的天仙境界。下片开始两句是说听歌纵酒。“金斝”(jiǎ音甲)是盛六升的酒杯,“银河”是盛一斗的酒杯。“前声金斝中”是说前支歌正饮在其中,“后声银河底”说唱后一支歌时就“银河见底”了,这亟形容豪饮醉歌的形象,声情醉意融成了一体。最后结句“一夜岭头云,绕遍楼前水。”表面是描写酒阑歌阕,风流云散,旷远清高的境界。风云飘散,绕过山岭,绕过水边。其实是象征一派尽兴的醉意,余韵绕梁三日不绝的歌声。
诗言志,歌咏言,词以意境为主。这首小词藉把酒听歌的俗见题材,创造了清高旷远的意境,表达了如醉如梦的音乐享受和清高超越的个性。《生查子》是五言仄韵的格律,句子较短而音调急促,能在清旷的意境中构成激越难平的情感,与苏东坡《南柯子》“谁家水调唱歌头,声绕碧山归去,晚云留”,夏竦《喜迁莺》
“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凉州》”等同题材的平韵长句比较,自有其清越、奇崛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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