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羔裘如濡,
洵直且侯。(韩洵作恂。)
彼其之子,(鲁韩其作己。)
舍命不渝。(韩渝作偷。)
(濡、侯、渝,侯部。)
羔裘豹饰,
孔武有力。
彼其之子,
邦之司直。
(饰、力、直,之部。)
羔裘晏兮,
三英粲兮。
彼其之子,
邦之彦兮。(鲁彦作喭。)
(晏、粲、彦,寒部。)
[译文]
羔皮袍服光泽鲜润,真是正直又有国侯的气度。那样的好人,至死不变为国操劳。
羔皮袍服袖口饰着豹皮,非常勇武力大无比。他那样的好人,国家靠他主持正义。
羔皮袍服鲜艳光亮,三条丝缨明粲粲。他那样的好人,是一国的典范。
[评介]
历史上关于此诗的内容主要有三说。其一,美古刺今。《毛诗序》:“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风其朝焉。”郑《笺》:“郑自庄公而贤者陵迟,朝无忠正之臣,故刺之。”三家无异义。因郑国朝廷无忠正之臣,便以为此诗为刺,实为武断。诗歌创作与历史事实虽有关联却又不同。郑国可以没有忠正之臣,但无论何时万万不能没有溜须拍马阿谀逢迎之徒。诗歌创作未必都是实录,诗人也未必都是正直之士。其二,赞美郑国大夫,如朱熹《诗序辩说》驳《序》说:“详诗意,恐未必然。当时郑之大夫如子皮、子产之徒,岂不可以当此诗者。”朱熹也同样是以史证诗,一定要从郑国历史中找出可当此诗者,结果弄巧成拙,贻人笑柄。子皮、子产乃《诗经》成书之后人,诗人何得而美之?方玉润《诗经原始》也从此说。其三,则以为是讽刺郑大夫。朱鹤龄《通义》说:“《诗》所称彼其之子,如《王风·扬之水》、《魏风·汾沮洳》、《唐风·椒聊》、《曹风·候人》,皆刺。则此诗恐非美之,三章末二句皆有责望之意,若曰彼其之子能称是服而无愧者乎?”《左传·昭公十六年》载:“郑六卿饯韩宣子于郊。子产赋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若为刺诗,子产不会赋,宣子也不会说“不堪也”。在无法考知诗本事只能从字面义推断诗义的情况下,我们以为这首诗当是赞美郑国大夫的可能性大些。
诗凡三章,章四句。诗人具有很高的拍马技巧。每章都以大夫所穿“羔裘”开端,既是直赋眼前所见实景,又以服饰暗示所阿谀对象的身份与道德修养,而且是按照等级高低逐级吹捧。既要拍马又不过分露骨肉麻,实在是难能可贵。一章赞美诸侯。郑《笺》:“缁衣羔裘,诸侯之朝服也。”二章赞美上大夫。《埤雅》引《管子》文:“上大夫豹饰,列大夫豹幨。”三章赞美列大夫,参见郑《笺》及陈子展《诗经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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