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毛序》云:“《有狐》,刺时也。”即是说讽刺时事。那么本诗是怎样讽刺时事的呢?全诗没有一句直接指责社会讽刺时事的地方,然而人们读起来却似字字都在讽刺社会讽刺时事。
全诗共三章,十二句。先看第一章:“有狐绥绥。在彼淇梁:”绥是徐行,漫走之意,狐悠闲自得地漫漫地走在淇水的河梁上。”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我的心是多么忧愁啊!(原因何在?)是因为我的丈夫服役在外,连裤子也没有一条。把前后联系起来,我们就可以明白,狐在这里是“兴”,以狐之满身新毛,悠闲自得来兴丈夫服役在外,无衣无裳。前后反衬对比,就愈显其忧,讽刺之意也就意在言外了。春秋时期各国经常互相攻伐,弱肉强食,下层人民被迫成年服役在外,野兽的世界本应该是野蛮的,互相残杀的世界,然而却太太平平,相安无事;人的世界本应该是文明的、太平的,反而互相攻杀,“之子”也被迫服役,无衣无裳,是人犹不如兽也,非讽时而何?二、三章同第一章几乎是相同的,只改变了第二、四句的末字:“在彼淇厉(渡口)”,“在彼淇测(河岸)”;“之子无带”“之子无服”。前后意思大致差不多。然而在这里不能看作是简单的重复,它们仿佛是音乐中的咏叹调,每段乐章的重复演奏都把感情推向高峰,好似江水中的后浪前浪互相推一样。增强了感情的力度,使之更能打动人。同时也表明主人公的思念决不是偶然的,而是无时无刻,朝朝暮暮的思念。不仅此矣,她每日所思所想所闻所见都使她联想起自己的丈夫。我们仿佛看到她天天走在淇水边上眺望着远方,遇到肥胖的狐狸也出神了半天,心里充满着对丈夫不尽的思念,她甚至羡慕起狐狸来,它能悠闲自在无忧无虑,甚至成双成对的走着,而自己却狐单一人思念着远方的征人。她知道,他走的时候穿的衣服不多,如今大概巳经穿破了吧,自己心上人无衣无裳还比不上皮毛丰厚的狐狸,也许她想起该“裁缝寄远道”了……乐章的重叠,引起音乐的和弦,诗章的重叠使得感情愈加缠绵哀怨,也许两者兼有之。而也在这种重叠之中,增加了对“国有凶荒”的时事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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