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堂随笔(之三)》王三堂散文赏析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搭台和唱戏

唱戏需要戏台。其戏台的用处一则可以招徕观众,什么地方干什么用,什么地方招引什么样的人;二则可供有本事的人、有演技的人一展身手,身处台上,高出众人,便于大家观看得清楚。

戏台有别人搭的,有自己搭的;有临时的,有永久的;演戏的人有演技高的,有演技低的。但不管怎么说,搭台为了唱戏,并希望演技高的人来唱戏;演戏的希望有戏台,有好戏台,希望有观众,有懂戏的观众。戏台、演员和观众三者缺一不可,但三者中似乎演员的水平是最重要的。只要演技好,观众是不愁没有的,观众的欣赏水平也要靠演员来培养。至于戏台嘛,总是有的,只要唱得好,戏台不好也能唱好,要是水平低的话,就是上了金台银台也是枉然。就算没有现成的台子,你可以自己动手搭一个嘛!有台去唱戏,无台先搭台。再说对身怀绝技的演员来说,真遇到知音观众有需求的时候,就是“逢场作戏”演一段不也别有一番风味吗?

其实搭台和唱戏的事情存在于社会的所有地方。在一定意义上讲,人生和社会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是在不同时间、不同地方扮演不同角色的演员。只要演技好,人人都可以被吸引过来当观众,并且舞台会越来越大,观众会越来越多。而对于蹩脚演员来说,有了台子不一定有观众,有了观众也会丢掉。工作干不好,戏演不好,没人喝彩,无处表演,不怨别人,只怪自己。好演员能没有戏台吗?好戏能没有观众吗?不可能。

劳动是一种目的

马克思讲过,到了共产主义社会的时候,劳动已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即劳动已不仅是为了生活,而是生活质量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即已成为人生的一种目的。共产主义不是突兀、偶然地产生的,它是在社会主义充分、高度发展的基础上产生的。因此可见,共产主义的某些因素肯定已在社会主义时期存在着、发展着了。在对待劳动的看法上,其实也是如此。随着生产效率和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劳动作为谋生手段的功能正在逐步地消减,而作为“需要”的功能在渐增。无怪乎,我国法律规定公民不仅有休息的权利而且有劳动的权利,把劳动作为一种和休息一样的权利,而不仅仅把其看作是一种义务,也可见其是一种人人应享有的“需要”了。你还可见,许多人尤其是一些机关工作人员,工资、奖金等物质利益对他们的吸引力在递减,而工作的需要、被尊重的需要、上进的需要在剧增,已逐渐成为第一需要,这个变化也是很有意义的。不信你试试,若出高薪把某些年富力强的有志青年养起来,并绝不允许其干任何工作,又有多少人会接受这个优惠条件呢?你也可见,有些老同志,在位时忙忙碌碌、辛辛苦苦劳动、工作,身体倒还可以,而一旦退下来休息了,身体却很快垮掉,甚或猝死的也有,可见劳动这种需要的重要性。

你想让一个人觉着充实,你就让他劳动;你想尊重一个人,你就给他更多、更好的工作机会;你想冷落或想谋害一个人,你就剥夺其工作和上进的条件;你想让一个小孩成为废物,你就对其娇生惯养,包揽一切;你想让一个老人早死,你最好让他无所事事,什么都别干。有一则“高官和他的小脚夫人”的故事很有意思,说的是官的夫人是没文化的家庭妇女,但她对丈夫关爱有加,几十年如一日,每晚都给丈夫洗脚。及至其丈夫退下来后,觉着自己也没多少事了,妻子也太辛苦,遂坚持自己洗。谁知,其夫人竟哭了起来,说:“你看不起我了!”因为“他”剥夺了“她”劳动的权利!

“刁民”辩

做了这么多年的基层群众工作,跟群众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说起来真是酸甜苦辣,什么感受都有。记得李瑞环同志说过,群众有时很可爱,有时很可气,有时很可敬,有时很可怕。此话真是讲到位了。真的,群众从总体上、主流上肯定永远都是好的,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但也不能否认有的时候、有的地方、有些群众确确实实令人生气,甚至令人气愤。但对有些领导把这些人称为“刁民”并主张用严厉的手段对其进行惩治的说法、做法,我实实地不敢苟同。当然我绝不否认群众中确有不讲理的,更不是认为群众天然、永远地正确。我是说,对这些一时处于愚昧、落后甚至不讲理的群众也不应叫“刁民”,更不应采取过激的手段;就算其有“刁”的成分,这“刁”也是有其原因的,这原因还大抵在“官”的身上。

不信,请听我说。

首先,这“刁民” (姑且先这样讲) 可能是“刁官” (也姑且先这样讲) 逼出来的。群众有问题需要领导给解决,群众有冤屈需要领导给伸张正义。但有些领导自己醉生梦死、花天酒地,甚至徇枉法、欺压百姓、胡作非为。百姓有理无处说、有冤无处伸的时候,“刁”一下就成必然现象了,“官逼民刁”是也。

第二,这“刁民”可能是“凶官”压出来的。群众是通情达理的,也是最讲实际的,当他们认识了某些事物并看到领导也带头去做的时候,他们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去做,否则他们不会去做违心违理的事情。而有些领导虽不能说是坏官,或许他们的出发点还是蛮好的,但好话没有好好说、好事没有好好办,而是官僚主义,作风粗暴,方法简单,听不进不同意见,再加上有时处事不公,幻想靠高压政策压服群众。这样的结果往往是压而不服,产生“刁民”。

第三,这“刁民”可能是“赃官”骗出来的。当官的廉不廉、公不公,老百姓心头有杆秤,上天不可欺,民心不可侮。有些领导,虽不“刁”、不“凶”,但也不廉。他们说的一套,做的一套,表面上清正廉洁,实际上唯“财”是争,唯“钱”是图,搜刮民财,巧取豪夺。群众多次上访告状又遇到了昏官当道,不能惩贪扬廉。遇到这样的情况,老百姓有一种被骗、被愚弄的感觉。这时,民不“刁”一下,还能过吗?

第四,这“刁民”可能是“软官”惯出来的。群众有时容易看重眼前和局部利益,有时也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甚至错误的事情。对此领导必须要进行教育、引导,其中也包括对个别违法乱纪者进行惩处。而有些领导或好人主义严重,或自己屁股下面有脏,不敢抓,不敢管,一味迁就、照顾。须知这样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不说理的“刁民”越来越多。而这能怪群众吗?

以上我只是大体上列举了这么几种情况,实际情况肯定比此复杂得多。但不管怎么说,民“刁”自然有其形成的原因,其原因也断然不能在群众身上去找,即使其自身有原因也断不是根本原因。毛主席早就说过“没有落后的群众,只有落后的领导”,“落后的群众”都没有,哪来的“刁民”?如有“刁民”的话,则肯定责在“刁官”。君不见,“坏官”多的地方肯定“刁民”多,而谁见清官、正官、廉官、好官治下的地方出过多少“刁民”呢?当然,我绝没有偏袒“刁民”的意思,也不是要把有些地方的干群关系没处理好的责任不加分析地全归在领导身上。我只是说,在干群这对矛盾的存在和解决上,领导干部这方肯定处在矛盾的主要方面,而不能动不动就骂群众为“刁民”,并采取不恰当的处治办法,如此而已。

最后还是让我们重温一段古时的《官箴》吧:“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公且廉的结果必然是明和威,明和威的结果必然是民不慢、不欺,必然是政通人和,万民称颂。如此,“刁民”何有?世界上“刁官”灭绝之日,就是“刁民”绝迹之时。

“顶天立地”我见

人们在推崇某个人时常用到“顶天立地”这个词。从实实在在的意义上讲,“顶天”是做不到的,但从成就重大、人格高尚这个意义上讲,有些人是可以“顶天”的,即达到常人达不到的高度;从实实在在的意义上讲,“立地”人人都能做得到,但在脚踏实地做人、做事的意义上讲,又确实有许多人是做不到的。不管何人,要想“顶天”,必须首先“立地”,立了地的不一定能顶天,而顶了天的则肯定立了地。可见立地是首要的,是最重要的。

谈到立地,我认为起码应包含以下三方面的意思。

第一,应该脚踏实地做人做事。做人是做事的前提和基础,只有脚踏实地做人才能脚踏实地做事。人生这条漫长的路,应该用心去感悟,必须用心去走。人可以有不同的活法,但无论哪种活法都要脚踏实地,而不应腾云驾雾,那样迟早会摔下来。现在有些人太浮躁,老想一锨挖个井、一口吃个胖子,老想用点邪招搞点惊心动魄令人刮目相看的东西出来,须知这是靠不住的。人应该认真地经营好现在,这样才是目光长远,至于别人承认不承认、认可不认可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步一步地走。

第二,应该扎根实地吸取营养。就植物来讲,根深方能叶茂,此理人人都懂,做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树要有营养,人也要有营养,既需要物质营养,也需要精神营养。要吸取营养就必须把根扎深,这个根要扎在两个方面。一要扎在群众之中。群众中有无穷的力量,无穷的智慧,许多人活得太无聊或者太痛苦,活得太累或者太没意思,说到底是因为离群众太远了。扎根群众越深,这些“病”越轻,不信你试试。二要扎在传统文化的沃土之中。你是一个中国人,绝不仅仅是因为你是中国血统,你长得像中国人,而主要的在于你是中国的文化传承,你中国传统文化修养越深,你吸取的营养就越丰富,你就越像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

第三,应该拥抱大地颐养身心。人是自然的产物,自然、大地是人的母亲;人来自自然,最后无一例外又得“回家”去。“土生土长”不仅指植物,也包括动物,包括人类。你离开了“土”,离开了地,离开了自然,也就离开了健康。人类的许多现代病、富贵病其致因是多方面的,但不能不说离“地”太远是一个重要原因。而一旦要是没有了好的身体,你还能“立地”吗?更谈不到“顶天”了。

我觉着,一个人只要具备了以上三点“立地”的本事,即使做不到“顶天”,或许也就差不多了,起码是在创造着“顶天”的条件,是在向“顶天”的方向发展。就算自己发展不到,实际上你也为别人的“顶天”添了砖加了瓦。这起码比云山雾罩、五吹六拉的不立地者要充实得多,要安全得多。

人体美遐思

人的身体是很具有美学意义的,而人体美中女性美尤甚。“姑娘好比花一样”的歌词广为流传即可佐证。花可说是世界上最美的事物了吧,但姑娘可与花媲美。对此,英国著名的美学家罗斯金有过精彩的论述:“我从来没有看见一座希腊女神雕像有一位面色鲜丽的英国姑娘一样美。面对一位云鬓花颜、翩若惊鸿、绰约多姿、吐气如兰的少女,怎能不叫人惊叹:最美的还是人间的维纳斯。”

地球的生命可以追溯到35 亿年以前。在漫长的生命史中,人类的出现真是地球的奇迹,也是生命的奇迹。而人类在漫长的发展中,在他改造自然界的过程中,自然界也在改造着人类,并把日精月华、山清水秀钟毓于人体之中。同时人类改造客观世界、主观世界的同时也在改造着自身的形体、外观、容貌,即人类在创造文明的过程中,人的躯体也得到了完善。你从原始人的头骨和画像可以得知,即使是最漂亮的原始人恐怕也不如相貌平平的现代人,甚至还不如现在的丑八怪。这也如封建社会贵为天子的皇帝他所享受的物质生活不一定比现在富裕的平民百姓好一样。因为当时他再富有,也不会有汽车、空调、电视机嘛。别说那么远,就拿近代来说,人似乎也是一代比一代漂亮。这固然有人类劳动减轻,营养保健水平提高,美容术、服装业发达的因素,但更多的可能是进化的原因。

人是宇宙生命的精灵,亿万年的历史进化使人体妙不可言地集中了宇宙间生命的神奇与气韵。在一定意义上讲,人类的进化史就是人类由野蛮到文明、由丑变美的演变史。人类从精子和卵子结合的一刹那开始,从十月怀胎到一朝分娩,其在母体中历经了从单细胞生物到演变为人类的几亿年的进化历程:人体胚胎的早期和鱼类相似,除了有脊椎外还有腮和尾巴。以后腮裂消失,四脚出现,尾巴加长,外形跟两栖类、爬行类的胚胎相仿。到了六七个月的时候则长得像哺乳动物那样,浑身上下长满胎毛,而且胎毛排列的形状跟灵长类相似,直到出生前才脱落。人类一代一代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变为遗传基因固定下来,传承下去,这就是人类越来越漂亮的主要原因。

至于讲到女性比男性的形体看上去要美的原因,这固然有进化方式、社会分工方面的原因,比如男性从事野外活动,从而五大三粗、皮肤粗糙等。但肯定也有人类社会以夫权为中心的历史长、人类以男性的审美情趣为中心的这个社会的原因。在我看来,第二个原因可能是主要的。

从人体美的角度看,男人喜欢欣赏女人,而女人乐于被男人欣赏甚于欣赏男人。与“士为知己者死”相媲美的是“女为悦己者容”。此处所指的悦己者,当为男性,即女人乐于为喜欢、欣赏自己的男人而粉饰体貌,而男人则往往不修边幅,放浪形骸。风行世界各地的选美活动,选的均是美女,极少选美男。这恐怕也绝不能只从女性受压迫、思想不解放、抑制自己的欲望不敢去欣赏男性形体的角度找原因。人们需要的东西就会被生产出来,被人欣赏的优点,就会得到加强,这也如社会需要什么产品什么产品就会大量生产出来一样。占社会统治地位的“悦己”者希望“女容”,所以“女容”就发展、发达起来。而在另一方面,女子的容貌好了就更容易得到配偶,从而有更多的生育机会,因此具有美的素质的人会被更多地“生产”出来。这也如古代强壮勇武的男性、当代智慧才能超群的男性易得到更多的婚配的机会从而使后代更加健康和聪明的道理一样。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就出现了男性体魄更加刚健有力、肌腱发达,而女性胴体则更加妖娆多姿、曲线起伏。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观点。

“公平”我见

公平是相对的,绝对的公平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今后也永远不会有。正像价格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永远不会绝对地等同价值,也不会老长时间、老大幅度地背离价值一样,社会上的事情也是在围绕着“公平”上下波动,也永远不会差得太多,差得时间太长。价格长时期大幅度地背离价值,经济就快出问题了。同样,社会若长期、太大地偏离公平,社会也就快出现动荡和变革了。

何止社会呢,其实人生、世界万物和自然界到处充满着公平又不公平的例子。正像自然、社会规律是在无数个偶然中开辟着自己的必然之路一样,人生及社会也永远是在公平与不公平的摇摆中前进的。拿人生来说,不可能事事、时时公平,再进一步说,到底什么是公平、以谁说的公平为准都还是个问题。同样的事,你说公平了,他说不公平,这部分人说公平了,那部分人说不公平,很难有定论。人为的因素尚能发发牢骚宣泄一下,但若是遭遇天灾则更无话可说。试看,同样是人,有的生在大城市,有的生在穷乡僻壤,公平吗?有的天生富裕,有的天生贫穷,公平吗?有的聪明伶俐、风流俊美,有的傻呆丑陋,公平吗?有的人在街上走得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却被杀死了,被车撞死了,公平吗?这样的例子谁都能举出千千万万。人们对自然的、不可抗拒的、不可预料的不公平无能为力,找不到发牢骚出气的地方,故不公平的感觉要轻得多,充其量自叹“命中注定”罢了。而对人为的加给自己的不公平,因为有明确的对象,故而会耿耿于怀,气恼不已。

其实,人的一切都是受思想方法支配的。同样一件事,加在这个人身上可能气愤非常甚或气得得了癌症,而加在另一个人身上则只会付之一笑。同样一件事,你此时怎么想都觉着不公平,但彼时换一个角度一想又觉着释然了。我倒觉着,世界上的事,公不公在别人,平不平在自己。别人可以对你不公,但任何人都无法令你感到不平。因为凡事的平衡感完全操在自己手中,这才是自己的宝贵财富。

家的感觉

一般地说起来,一个人离家越远,则家的概念越大;而回归小家越近,则家的概念越小。比如,你在村里说到自己家时指的就是你家的院落。但若出了村,别人问你家是哪里时,你会回答是“某某村”的,即村成了你家。同理,你出了乡,乡就成了家,出了县、出了省、出了国,那么你所在的县、省、国就成了“家”的代指。现在还没有发现外星系的人类,若发现了的话,当他们问起我们时,我们会回答:“我的家在地球”。也只有到那个时候,“地球村”的说法才算是名副其实了。

在小家里或在离小家近的时候,你把家说大了不行,但在大家里或在离小家远的时候,你把家说小了也不行。不信试想一下,若有同村的人问你是谁家的人时,你若说是河北人、中国人的话,肯定会被认为是神经病。而你若出了省、出了国的时候,别人问你是哪里人时,你若回答说某某家、某某村的,人家肯定会不知所云。

人人皆有家,家有大家、小家、新家、旧家、公家、私家之分。有的人有一个家,有的人有几个家,有的人则有无数个家。有的人以家为家,有的人以四海为家。一辈子不出小家的人,家只有院落那么大,一辈子不出村的人,家只有村那么大。你走多远,你的家就有多大,你走多少地方,你就有多少个家。而人的见识、素质是和家的大小、多少成正比的。

说“根”

有树根才有树干,有树干才有树枝,有树枝才有树叶、才有花、才有果。但人们往往重果轻花、重花轻叶、重干轻根,这实在是对“根”的不公正待遇。幸亏“根”没闹情绪,仍在默默无闻地做着“脚踏实地”的工作,仍在承载着巨大的压力无怨无悔地奉献着。否则,没有根还有植物吗?没有植物还有动物吗?没有动物还有人吗?可见,“根”是何等的重要!我奉劝人们,做任何事情都要从根上做起;我奉劝领导,千万不要亏待了那些不声不响、埋头苦干的“根”式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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