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翼之
清代制度规定,每当皇帝死后,则设立“实录馆”,负责撰修这一朝实录,事毕即行撤销,和常设的国史馆不同。修成的实录,要抄写四部,每部包括汉满蒙三种文本。并分别收藏在北京皇史宬、乾清官、内阁实录库和沈阳崇谟阁。
《清实录》以完整著称。清朝未入关前的太祖和太宗两朝实录,后经撰修成《满洲实录》。以后,自世祖至德宗朝,每朝均有实录。溥仪因为称帝只有三年就退位了,所以,没有实录。后来,清室将溥仪在位三年的政治情况,私撰成《宣统政纪》四十三卷,存放于故宫博物院文献馆。
以上这些实录,都是用人工抄写成的。长期以来没有印本传世。清朝灭亡后,有个叫刘承干的人,在北京故宫博物院设法传抄了一部。民国初年,故宫博物院曾将在故宫发现改订后废置的《太祖武皇帝实录》和《太祖高皇帝实录》以及在内阁大库中发现的《太祖实录》影印问世。这是《清实录》部分印刷出版的开始。1930年,辽宁省通志馆委托辽宁东北大学把太祖、太宗两朝的《满洲实录》影印问世。1932年辽海书社也将《宣统政纪》出版。1932年伪满洲国在日本军国主义卵翼下在长春成立,计划影印全部《清实录》,作为“建国”纪念。后由日本东京大藏出版股份有限公司承印,至1936年12月,全部影印完毕。从满、汉、蒙三种文字合用绘图的《满洲实录》(包括太祖、太宗两朝)和《太祖实录》(包括“天命”、“天聪”年间)到《宣统政纪》,凡十三朝,印成一百二十一帙,计一千二百一十册,另加卷首总目录一帙十册,总共一千二百二十册。这种《清实录》印了三百部,当时发售了二百部,剩下的一百部,被封存在沈阳文溯阁。1964年,台湾方面,也将所收藏的清代历朝实录的正本,以华联出版社名义影印行世。不同的是,它止于公元1908年(清光绪三十四年)十月,无《宣统政纪》。
实录不“实”,是历代实录的通病,《清实录》也是如此。清朝统治者十分隐讳讲他们的祖先同明朝的关系。原来女真族是明朝的藩属,如明朝封授女真族的建州三卫以及历次战争与开通马市等接触关系,《明实录》是有明确记载的,但是,清统治者在建立帝号以及取代了明朝统治者的地位以后,就多方隐讳它开国时事,企图抹煞掉这段历史。不仅如此,还捏造种种事迹,以增加其神秘性,从而更有利于对全中国的统治。所以,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一再修改先朝的实录。在入关前,清太祖努尔哈赤曾用满文撰修实录、起居注,即所谓《满洲实录》老档,原藏于沈阳的崇谟阁。另有传抄本实录流行于世,所记载内容,比较真实。到1739年(乾隆四年)就假托“体例不合,用字不妥”,把这部最早流传的《满洲实录》重加撰修,将清朝入关前认为老祖宗不光彩的史实统统删掉。清朝灭亡后,在故宫发现的《太祖武皇帝实录》、《太祖高皇帝实录》和《太祖实录》就是修改后废置不用的本子。其实,这些本子倒是比较接近于历史真实的。其次,清朝统治阶级内部矛盾、互相倾轧,也是造成实录一再修改,甚至“一录三修”的原因。如《清太宗实录》修于顺治九年,开始时就经过了多尔衮的窜改。所以,到了康熙年间,只好重修。可是,到乾隆时,为要替多尔衮掩饰,又改了一次。结果是越改越失真,史料价值也就越改越低。
不过,实录究竟是原始的官方史料总汇,虽经统治者一再修改,还是可以从中找到丰富的历史资料。《清史稿》就是基本上取材于《清实录》的。后来蒋良骐的六朝《东华录》和王先谦的十一朝《东华录》,可以看成是《清实录》的索引。
《清实录》撰修情况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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