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经全集《广扬名章第十四》原文赏析与注解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广扬名章第十四

【原文】

子曰:“君子之事亲孝[1],故忠可移于君[2];事兄悌,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3],故治可移于官[4]。

【译文】

孔子说:“君子奉事父母能尽孝道,因此能够将对父母的孝心,移作奉事君王的忠心;奉事兄长知道服从,因此能够将对兄长的服从,移作奉事官长的顺从;管理家政有条有理,因此能够把理家的经验移于做官,用于办理公务。

【注释】

[1]事亲:事,侍奉。亲,父母。

[2]移:推移。

[3]居家理:善于料理家事。

[4]官:管理,治理。

【解析】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孝就是忠,说明可以尊敬长于自己的人,能够处理好家庭事务的人,便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

典例阐幽

母贤子孝

从前,慈城有个品学兼优、知书达理的女子,名叫三娘。她从小十分孝顺父母,敬爱兄嫂,对待亲戚邻居更是仁慈友善,里里外外都十分敬佩她,称赞她是个“贤孝女”。

因为三娘的贤德淑慧远近闻名,因此未满15岁,四方慕名而托媒前来求亲的人家几乎把门槛给踏塌了,三娘却一一婉言相拒。直到18岁,她才出人意料地嫁给一个丧偶的秀才,名叫薛广。人们对此百思不解,可是三娘却自有主张。

原来,薛广是个出名的孝子和仁人君子,为人忠厚诚实,乐善好施,既有满腹经纶,又有菩萨心肠。只可惜父母早丧,妻子年纪轻轻又不幸病故,家中遗下一个3岁独子,名叫倚哥。为照顾儿子,薛广便大胆托媒试着向三娘家提亲,焉知三娘全家即满口应纳。原因是,一来敬重薛广的人品;二来怜悯其家境,除此别无他图。

三娘嫁到薛家,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丈夫关怀备至;待儿子更是疼爱有加,胜如已出。因此夫妻相敬如宾,感情甚笃,一家三口温馨和谐,四邻和睦,其乐无比。

谁料半年之后,薛广上京赴试,不幸半途身染风寒,一病不起,竟然客死他乡。当书童赶回慈城报丧时,犹如晴天霹雳,三娘顿觉天旋地转,悲痛欲绝,哭昏倒地。

三娘被邻居救醒后,书童含泪对她说:“家主临终之时,再三拜托主娘一定要管教好倚哥,把他养育成才。”

三娘强忍失夫之痛,咬紧牙关把三间房屋卖掉,把所得的小部分款项周济年迈贫穷的双亲,大部分则留存起来,作为倚哥长大读书的费用,自己则搬到村边搭起了一间茅屋居住,又当爹又当娘,起早摸黑拼命干活,决不改嫁,并发誓把倚哥养育成人。倚哥虽小,却十分懂事,对母亲百依百顺,不管母亲做什么,他都紧跟在她身边学着,帮着。

转眼过了3年,三娘不管学费昂贵,把倚哥送到城里一个师资最好的学馆读书,自己却经常咽糠吃菜度日。小倚哥深知母亲为了他的前程而含辛茹苦,节衣缩食,因而读书十分刻苦用功,各科成绩都在全馆名列前茅,深获先生的赏识。倚哥每次放学回家,三娘再累,也要认真检查儿子的学习成绩。倚哥夜读,三娘始终都要陪伴在儿子身边,加以辅导指点,由此,倚哥学业突飞猛进。

一个周末的午后,倚哥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一个钱袋,高高兴兴地跑回家中,一进门便大声喊着:“娘,您看这是什么?今后咱俩再也不用吃那么差,穿那么破了。”三娘闻言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许多碎银子和铜钱,马上对着倚哥严肃地说:“儿呀,您看这个钱袋这么破旧,肯定失主是位穷人。他把这袋子扎得这么紧,一定非常需要这些钱。自古道:壮士不饮盗泉之水……”

倚哥一听,顿时笑容全消,沉思片刻之后说:“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原封不动地拿起钱袋,一溜烟跑出了家门。

倚哥回到原来拾到钱袋的地方,等待失主前来认领。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才见到一个须发苍白的老人神情十分慌张,低着头一路而来,好象寻找什么。倚哥赶忙上前向老人问明缘由之后,把钱袋还给他。老人即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胡子抖动,向倚哥千恩万谢地说:“好小哥,这钱是我两天来东挪西借为我老伴急治重病的救命钱啊!”

十多年后,倚哥考中了进士,被朝廷派往地方当税官。上任的第三天,刚好是娘亲的40寿辰,可谓是双喜临门,许多亲友都备办礼物前来庆贺,齐声称赞倚哥。然而,倚哥却只是笑笑而已。三娘则连声感谢诸亲友历来对她母子的关怀和支持,把那些贵重的礼品全数退还亲友后,吩咐家人备办些简单的饭菜招待客人。

倚哥以前有个同学,后来弃文随父经商,那天也特地赶来庆贺。主宾经过寒暄之后,倚哥接过同学的礼品——两个特大的面制品寿桃,觉得分量格外沉重,便吩咐家人当众切开请客。同学见状急忙连连摆手,示意不可。但说时迟,那时快,家人已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寿桃裂开处,露出许多白花花的银子,在场众人见状都怔住了。倚哥正色对这位同学说:“某君,咱俩同窗数年,明人不做暗事,如此大礼,恕我无福不敢接受。”说完,便把两个寿桃退还与他。三娘在旁,看在眼里,乐在心头,暗暗庆喜儿子没有辜负她的苦心教养。

事后,倚哥猜想这位同学如此所为,若非借着同窗关系要来巴结,便是另存动机,前来打通关节。于是,便派人对他家进行缜密侦查。结果,果真查出他父亲历来通过官商勾结,偷漏了不少税款。倚哥便依法追缴他家所欠的税款和应受惩罚的滞纳金。如此一来,声威大震,再也没有人敢偷税和前来行贿了。

倚哥收税,都在地上放着几个箱子,先对商户的税金认认真真的点清之后,再清清楚楚地记账,最后让这些商户各自主动地把税款放进箱子里。收税完毕,便把箱子当众封好,送往国库。商家们都非常佩服他说:“俺经商多年,从未见过像老爷您这样收税的。”倚哥答道:“本官自幼深受娘亲教诲,为人做官都必须清清白白,否则,银子不仅会弄脏了手,玷污了心,败坏了人的声名,还会葬送了人的前程。”倚哥为了方便娘亲用水,特地命人在自家院子里打了一口井,井水终年清澈甘甜。有一年,当地久旱,全村的水井都几乎枯竭,唯独他家这口井清泉依旧涨满。三娘便大开院门,让全村的人都来她家取水。如此一来,取水的村民拥挤不堪,三娘干脆命人把院墙拆除,方便乡亲。倚哥知道之后,大力赞颂娘亲的善举。

倚哥时刻牢记娘亲的教导,官越当越大,一生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深受世间赞扬,也为慈城争光。当地人为了纪念这对慈母孝子,不仅将他们的故事历代传颂,至今还保留着这口古井,并命名为三娘井。

忠孝两全的赵一德

在中国历史上能够做到忠孝两全的人是少之又少。常常被后世提及的元朝人赵一德就是一位这样的人。根据《元史》孝友传中的赵一德传记。至元十二年(1275),也就是元朝初年,赵一德被元朝人俘获并送到了燕京,之后,他就做了郑留守家中的奴仆,他在郑留守家一待就是很多年,中间经历了忽必烈、铁穆耳和海山三个皇帝。等到武宗做皇帝的时候,赵一德才突然想到时间过得真快,竟然过去了34个年头了。他的思乡思亲之情,忽然大增。眼看着皇帝都换了四个,主人郑家也都有了两代主人,赵一德就向主人郑阿思耳兰请求回家省亲,说道,“一德自去父母,得全身依靠你们家,三十余年了,故乡万里未获归省,虽思慕刻骨,未尝敢言。今父母已老,倘有不幸,则永为天地间的罪人矣。”主人郑阿思耳兰母子二人听了赵一德的话后,非常感动,就给他一年的假期,叫赵一德一年内返乡省亲。

赵一德一路走来,到了南昌附近建昌的家时,得知父亲和长兄都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80岁的老母亲还在。于是,赵一德就为父亲和兄长找了一处风水较好的墓地,把他们安葬了。赵一德本想多在家里待些时日,又担心超过主家规定的一年期限,就只有匆匆地如期而返了。到了北京,郑阿思耳兰母母子见赵一德按时回来了,又听说了他家里的情况,深受感动,就废除了赵一德的奴隶身份,叫他回原籍侍候母亲。赵一德非常高兴,但就在他准备回老家的时候,出了一件意外,当时有人告发郑阿思耳兰和他的兄长等共17人企图谋反。当时的朝廷内外虽然都觉得这件事不可能,郑阿思耳兰是被冤枉的,就是没有人敢出来替他们申冤。郑阿思耳兰家里的财产全被没收,仆人各自逃走了,只有赵一德等少数人留了下来,替主人申冤。经过赵一德等的努力。朝廷终于为郑阿思耳兰昭雪平反了。等到郑家平反之后,太夫人对赵一德非常感激,说:“当吏籍吾家时,亲戚不相顾,汝独冒险以白吾枉,疾风劲草,于汝见之。令吾家业既丧又复存者,皆汝之力也,吾何以报?”郑家准备送给赵一德田产和房屋,作为对他的报答,但是赵一德婉言谢绝,回原籍侍候母亲去了。等到新皇帝即位后,朝廷特下诏书,旌表赵一德的家门。这件事就是《元史》中两个著名的典故一是“思慕刻骨”就是赵一德对母亲尽孝,另一个就是“为主申冤”,就是赵一德忠于主人,替主申冤。这两者都体现在赵一德身上,就是忠孝两全。

孔繁森忠孝两全

1988年,组织上基于工作的需要,选派孔繁森第二次进藏。孔繁森是个孝子,平时只要工作不忙,他总要抽出时间与老母亲聊聊家常,与妻子争着照料母亲。可这时,孔繁森的母亲已经87岁了,因为生病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妻子儿女希望他留在山东工作。孔繁森心里也渴望能留在老母亲身边照料老人家,但想到西藏地区更需要党的干部,孔繁森毅然表示服从组织安排。临走那天,孔繁森默默地走到老母亲床边,望着母亲那头稀疏的白发,沉默了好久才轻声地说:

“娘,儿又要出远门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要翻好几座山,过很多条河。”

“不去不行吗?”年迈的母亲拉着他的手,舍不得他走。

“不行啊,娘,咱是党的人。”

“那就去吧,公家的事误了不行。多带些衣服,干粮……”

想到这一去可能再也见不到年迈多病的母亲的面了,孔繁森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自古忠孝两难全,娘,您多保重!”说着,孔繁森跪在地上,给母亲深深地磕了个头。

挥泪告别老母亲,孔繁森来到西藏,担任了中共阿里地委书记,立即投入了繁忙的工作。每当夜深人静,孔繁森总会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为了党的事业,孔繁森把对亲人的感情深埋在心底,“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他把藏族人民当做自己的亲人。

一次,孔繁森冒着刺骨的寒风来到拉萨市的一所敬老院看望那里的老人。他拉着老人们的手,热情地问寒问暖。当他走到一位叫琼宗的老人面前时,发现老人脚上穿的鞋子破了。孔繁森弯下腰去,脱下老人脚上的鞋子,发现老人的脚被冻得又红又肿,孔繁森心痛地把老人的脚放在自己的怀里,敞开一个共产党员的炽热胸怀,用体温去焐热老人冻僵的双脚。在场的人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

一天,孔繁森在雪花纷飞的野外看到一位藏族老阿妈把外衣脱下,盖在风雪中哀号的小羊羔,单薄的身子却在摄氏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中瑟瑟发抖。刹那间,孔繁森的眼泪涌了上来,他用手捂着脸,猛地转身回到越野车上脱下自己的一套毛衣毛裤,把还带着体温的毛衣披在老阿妈身上,老阿妈激动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孔繁森曾经说过,只要看见藏族的老人,他就会想起自己的老人。的确,他与藏族老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原文】

“是以行成于内[1],而名立于后世矣[2]。”

【译文】

“所以,在家中养成了美好的品行道德,在外也必然会有美好的名声,美好的名声将流传百世。”

【注释】

[1]是以:因此,所以。[2]立:树立。

【解析】

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人把名誉看做是自己的第二生命。因此古人教育人们首先要立德,立功,爱护名誉,然后再把忠孝大道,推行到极点。在古代先贤们的眼中,名誉就是德行。德是“明之实”,君子视“无实而名”为可耻的。德是根本,名是果实。

典例阐幽

孝女续父遗愿

蔡邕是东汉末年的一个名士,他学识渊博,精通经史、音律、天文,又以文章、诗赋、篆刻、书法闻名于世。后来因为依附于董卓,在董卓被杀后,他也被关进监狱,后来死在狱中。临死前,他希望女儿整理自己平生的著作。

蔡邕的女儿名叫蔡文姬,自幼好学,博学多才。一次,她听到父亲在书房里弹琴时把琴弦弹断了,就走出来说:“父亲,是不是琴的第二根弦断了?”父亲以为她是偶尔猜中,在她离开后,故意把第三根琴弦弹断,又问女儿,结果文姬回答得一点不错。

文姬对父亲十分孝顺。父亲平时写字,她就站在一旁帮父亲研墨;要是父亲生病,她就亲自煎熬汤药,日夜侍奉。

文姬长大嫁了人,不久,丈夫去世了,她又回到了父亲身边。父亲死后,母亲一病不起,不久也去世了。文姬孤身一人,专心整理着父亲的遗著。

不久,由于战争影响,蔡文姬不得不到处流亡。那时候,匈奴兵趁火打劫,掳掠百姓。有一天,蔡文姬碰上匈奴兵,被他们抢走。匈奴兵把她献给了匈奴的左贤王。打这以后,她就成了左贤王的夫人。

蔡文姬在匈奴住了12年,生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虽然过惯了匈奴的生活,她还是十分想念故国,经常对月弹琴,用琴声寄托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公元216年,曹操统一了北方,他想起了老朋友蔡邕有个女儿还在匈奴,就派使者带着丰厚的礼物到匈奴,要把她换回来。

左贤王不敢违抗曹操的意志,只好让蔡文姬回去。蔡文姬能回到日夜思念的故国,继续整理父亲的遗著,当然十分愿意;但是要她离开在匈奴生下的子女,又觉得悲伤。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她写下了著名歌《胡笳十八拍》。

12年过去了,蔡文姬又一次回到了中原的土地上。在长安郊外父亲的墓前,她放声大哭。她在父亲的墓前发誓:“我一定遵从父亲的遗愿,整理您的遗著,否则我就真的成了不孝的女儿。”

蔡文姬到了邺城,曹操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把她嫁给一个叫董祀的都尉,还送给他们一所房子和两个奴婢。

一天,蔡文姬前来答谢曹操。曹操问她:“听说夫人家有不少蔡邕先生的书籍文稿,现在还保存着吗?”蔡文姬感慨地说:“我父亲生前写了四千多卷书,但是经过大乱,全都散失了,不过我还能背出四百多卷。”

曹操听到她能背出那么多,高兴地说:“夫人真是一代才女!你要把它们写出来,这可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啊!”

后来,蔡文姬在家中悬挂起父亲的画像,花了几年时间,把她所能记住的几百卷书都默写下来,实现了父亲的遗愿。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1992年阳春三月,贵州省兴仁县刚结婚的25岁农村青年余永庄、韦一会夫妇外出打工,在被喻为“煤海”的安龙县龙头大山,不但没有找到工作,反而身上带的一千多元钱被三个歹徒洗劫一空。

夜幕徐徐降下,在空旷的矿山上,听着呼啸的山风,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禁不住抱头大哭……一位正赶牛下山的老人轻轻地拍了拍余永庄的肩膀:“孩子,哭啥?”听着这既朴实又厚重、温暖如父爱的声音,余永庄抬起头宋,向老人诉说了他们的遭遇。

“我家住在山下,你们可以先到我那里住下。”老人同情地说。余永庄夫妇立即给老人磕头,随着老人下山,来到他的茅屋里。交谈中,余永庄得知老人名叫黄选文,已经七十多岁了,他老伴名叫李桂兰,小他两岁。李桂兰端出热气腾腾的晚餐,还专门给他俩各煮了一碗暖身子的荷包蛋。两天一夜没吃上一口东西的余永庄夫妇埋头一阵狼吞虎咽,吃着吃着,泪水落了下来。余永庄握着黄选文的手说:“黄伯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顿晚饭。”

第二天,黄选文放下手中的农活,带着余永庄夫妇上矿山找工作,有当地人出面,二龙山煤矿收下了他们,余永庄下井采煤,韦—会在井外打杂工。

余永庄夫妇由于忙着打工挣钱,很少下山看望黄选文、李桂兰两位老人。偶尔下山一次,李大娘总是忙前忙后给他们烧水做饭,热情得像久别在外的亲人回家团聚。身处异乡的余永庄夫妇感受到浓浓的人间真情。

1997年12月,打了五年工的余永庄夫妇有了数万元积蓄,准备返回家乡,另谋发展。临行前,他们到小镇上买了大包小包的食品宋向老人告别,推开门,眼前却是—片凄凉的景象:两位老人瘫痪在床,痛苦地呻吟着;屋里没有火,缸里没有水,锅里也没有米……

黄选文紧紧地拉住余永庄的手,老泪横流。原来,夫妇两人同时患了脑血栓,瘫痪在床,养子黄江此时翻脸不认“爹娘”,将秋收的粮食全部卖掉后,扔下二老带着妻子走了。老人万念俱灰,两次想自杀,都被人及时发现,救了过来。

余永庄夫妇赶紧生火烧水给两位老人洗澡、做饭。之后,他们又跋涉二十多公里山路,赶到镇医院给老人开药。

余永庄原打算第二天启程回家,这下却犹豫了。他想,要想“缝补”老人那颗破碎无望的心,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儿女之孝,使老人安度余生。他对妻子说:“干脆,我们留下来做他们的儿子和媳妇吧!”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是放心不下两位老人,他们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忘恩呀!”

第二天,余永庄让妻子留下照看老人,自己一路直奔兴仁的老家。回到家,余永庄把自己初上矿时的情景和眼下黄选文夫妇的境况以及自己的想法向父母说了。

父母十分同情黄选文夫妇的遭遇,对余永庄说:“孩子,虽然我们把你拉扯大不容易,我们也老了,也希望你和媳妇在身边孝敬我们,可黄选文夫妇比我们更苦。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支持你。”

余永庄被父母的善良仁义和通情达理深深感动了。他在家里白天拼命地砍柴,手打起血泡仍不肯放下柴刀;晚上给父母洗衣服、搓澡、捶背……离家前他想多做些孝敬父母的事。父母看出了他的心思,催促他说:

“你快去吧,那边的两位老人还病着呢!”

推开黄选文家的柴门,余永庄拉着妻子来到两位老人的床前,“刷”地给老人跪下说:“爸爸,妈妈,以前你们待我们如亲人,现在我们来给你们做儿子、媳妇,为你们养老送终!”两位老人愣了半晌,哆嗦着嘴不知说什么好,两行热泪长流不止……

余永庄夫妇取出五年来打工挣的数万元钱,找来板车将两位老人抱上车。余永庄在前面拉,韦一会在后面推,踏上了一边打工谋生、一边四处寻医为老人治病的艰难路。

一晃两年多过去了,这期间余永庄夫妇拉着两位老人跑遍了周边的大小医院,终于在—名老中医的独到治疗下,两位老人奇迹般地能下地走路了!

又过了两年,两位老人在余永庄夫妇的孝养之下,走完了漫漫人生路,先后离世。送葬那天,余永庄夫妇行孝子之礼,眼里噙着泪,三步一跪,一—直跪到巍巍的云盘山极顶……

孝子程前

对于程前,1996年是多灾多难、备受煎熬的一年:生父程之刚刚离他而去,刚主持完1995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正在录制第300期“正大综艺”节目,程前又惊悉养父身患肺癌的消息。以后的两个月时间里,程前搀着养父、背着养母(养母粉碎性骨折),从广州、北京到上海,住院转院,往来奔波。其间,养父经一次大手术,六次临危抢救,程前夜不解衣,食不甘味,殷殷侍奉养父于病榻之侧,竭尽人子之孝。

耳闻目睹程前这般孝行的人们,无不击节赞叹:程前,孝子!

众所周知,程前的生父是著名电影演员程之。在程前未满月时,不知程家有了何种变故或默契,小程前被过继给他的二伯父程巨荪做儿子。风风雨雨人生路,程前在养父母的百般呵护疼爱下长大成人,直至十六七岁,他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知道他一直唤作“三爸”的程之是自己的生父。但他对养父母那融进血脉的爱已不能割舍。

在赶录第300期“正大综艺”时,程前接到广州来的电话,得知养父患了肺癌,眼泪当时就汹涌而出。他不能相信,他的慈爱善良的养父,他的历经磨难、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的养父,怎么就会得这样的绝症。讨论节目时,他依然忍不住声音哽咽。

录完节目,他赶往广州,接养父养母来京。他将养父安置进京郊的肺结核中心,随后是一天一次的往来探视。在病房里他陪着养父聊天,直到养父催他走,他才满心不舍地回单位。

那次,他赶往上海录制节目,飞上海前,他买了一大堆点心,买了电视、录像机和一部手提电话,搬进养父的病房。一向达观、乐天的养父打趣程前:“你不是想把我武装到牙齿吧?”程前也笑:“电视方便你看节目,电话方便我跟你联系,我们是各有所需嘛!”停了会儿,程前说:“爸,其实你这病真的没什么。你是个好老头,一生行善,佛经上不是讲‘多种善因,必得善果’吗?佛祖会保佑你的。再说你身体那么结实,年轻时还是国家三级运动员哩,肯定没事。”养父眼神明澈,语调很轻松:“傻孩子,我知道我没事,我心里比你还有数。”程前闻言,心下大慰。

坐在飞机上他想:医院里误诊的事常有,看爸的情形,真的挺好,或许真是误诊。心里这么念叨着,到了上海。可究竟还是放心不下。主持节目之余,他多方联系。回京后即将养父转至上海胸外科医院。但在这里的诊断结果,却在程前紧绷的胸口上重重地击了一拳:原诊断无误,确系肺癌,而且是四期,这已经是目前世界上任何一种先进的药物和手术都无力回天的绝症了。程前心中大恸,悲忧愁苦,难以言状。

不久,一位中国有名的支气管手术专家亲自主刀,为养父做了手术;养父的喉管被切开,从此程前听不到父亲慈爱的唤儿声。

被切开了喉管的养父依然保有一个睿智老人的达观和风趣。他改用手势、目光和笔与养子交谈,他的乐天知命与神闲气定,让程前大为感动,他坚决地相信,他的养父会挺过来的。所以,虽频繁地往来于北京与上海之间,他却没有常人的那种疲累之感。每次从机场赶到医院病房,他就大声地跟养父对话。有时,俩人既不打手势也不用动纸笔,只是默默相对,继续着目光的交谈。有时,两人会同时发出会心的一笑。那情景,既温馨又动人。来打针的护士,这时便凝神驻足,看着这对奇特的父子。

对给自己做完检查、打完针的医生、护士,养父会竖起右手拇指摇动几下,医生护士们不明白,程前就上前翻译:“我爸说有劳你们了,谢谢!”后来,医生、护士们就熟悉了这特殊的致谢方式,每回总要回上一句:老先生不客气!养父于是以为自己又能跟别人正常交流了,于是很得意。

养父的头发长得快,程前不在时拖着伤腿在病房照料的养母要请人帮着理理。养父很坚决地摇头,用笔在纸上写:等小久(程前的小名)来!程前来了,小心地给养父理发。理完了,就拿来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说:“看,我老爸多年轻,多英俊!”养父笑模笑样的,很兴奋。

术后的养父体虚力弱,连大便都解不出来。每次解大便都跟受刑似的,还得养母和护士帮忙。程前在时,总是支开养母和护士,自己一个人做。他小心翼翼地抠着燥结成团的大便,生怕手重弄疼了养父。养父便后就很歉疚地看着养子。程前在养父耳畔大声说:“爸,你怎么了?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吗!”养父使劲点点头,背转身,用袖口悄悄抹一把纵横的老泪。

在陪护养父的两个月时间里,程前没有在床上睡过一次觉。夜里,他和衣趴在养父的床头。养父一点点细微的响动,也能叫他立刻睁开眼睛。像呼吸机这类抢救器械,他已经能够熟练地操作和使用了。所以,程前陪护的晚上,值班护士一般都很省心。

在胸外科医院,养父住的是华侨病房,程前还专门包下了一间监护室,花销昂贵。每回见医生,程前总要恳请人家给养父用最好的药。医生多次委婉地告诉他:“如此花费其实并无必要,因为病人实在已无回复的可能。换作别的病人家属,早就放弃治疗了。”“放弃?”程前怪异地瞪着医生,“这怎么可能?只要还有口气在,就不能排除有治愈的希望!不,我决不放弃!”医生叹口气,走了。事后,那位医生逢人便说:知道那个程前吗?难得的孝子!院里院外的许多人就想着法子来看他一眼,不是看名人程前,而是看孝子程前。

养父临终前先后急救过6次,每次都是面呈紫色,已经濒危,但前5次都在程前的呼唤和亲吻中,呼吸慢慢通畅。程前甚至以为,定是神灵们感应到了他的祈盼,暗中护佑了他和他的养父。“爸,你要坚强!”程前叫道。养父就微笑着,吃力地点点头:傻孩子,哭什么?我不是挺好吗!

然而这一次,养父没有如程前期望的那样回转来。此刻,养父的脸色一点点变紫,瞳孔开始放大,目光散乱,但仍努力地四处辨认着、寻找着,最后,定格在他最至亲的养子脸上。呆呆地,就那么一直望着。

“爸,你要坚强,你会挺过来的……”程前心如刀绞,俯身在养父耳畔,一遍遍地嘶喊;见养父毫无反应,他便像往常那样,抱着养父瘦削的肩,在他脸颊上不停地亲吻。好多次了,养父都是在濒危的关头,在养子嘶声的呼唤和热切的亲吻中,神智渐渐恢复过来。但这一次养父的脸色和神智,却没有一丝好转的征兆。脸上那层灰暗的紫色,愈聚愈重。

养父的嘴唇很轻微地动了一下,目视程前。程前明白了,急忙将桌上的假牙拿来给养父安上。养父艰难地扯动嘴角,挣出一丝笑来。“爸,你还有什么要说吗?小久在这里,小久听你的话,你说呀,说呀!”程前喊着。养父微张着嘴,一动不动,生命从他的体内,正一点点消失。

主治医生走上来,轻声说:“病人已经不行了。”“不,我爸没事,他还有话要跟我说。”程前大喊。医生无语喟叹,退到一边。“爸,你怎么不说呀?”程前急切地呼叫;突地,他站起身,拿来纸、笔,“爸,我写给你看,咱们笔谈!”“您是让我事业更努力吗?”程前写完将字拿到养父眼前;养父艰难地摇摇头,用温存的目光告诉程前: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会努力的。“照顾好妈妈?”程前再写。养父又摇头:你自幼孝顺,你怎么会照顾不好妈妈呢?“婚姻事?”这次养父点了点头,嘴角挣出最后一丝笑意。双唇慢慢闭拢,眼睛缓缓阖上。

在阖上双眼的瞬间,老人右手的拇指在程前的手背上轻轻按了两下,这是只有程前才明白的两句话:“好孩子,我心暖。”“我很满足。谢谢!”

程前紧紧握住养父的手,怔了大半晌,好象并不明白已经发生的事情,蓦地,爆出一声悲呼:

“爸,你别走,小久在这里,你回来!回来!”程前在养父的脸上不停地亲吻,泪飞如雨,打湿了老人僵硬的面颊。周围的医生、护士无不动容,病室内一片唏嘘。

1996年5月6日,在上海胸外科医院华侨病房,一位老人病逝了。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的养子以一腔孝心,关爱着他,温暖着他,他走得安详而满足。

养父去世的第二天,程前即赶回北京,主持当天的“正大综艺”。上亿的观众看了那期的节目,但是有谁能在金牌主持人程前脸上看出他内心里巨大的悲怆和哀痛呢?笔者至今也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忍受着丧亲之痛,将快乐和微笑奉献给广大观众的。如果组织评选当今中国孝子和最有职业道德艺人,笔者以为知道程前事迹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投程前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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