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兵法散文·明代兵法·车营扣答合编》原文鉴赏
[原文] (节选)
车营百八扣
孙承宗原序
日与诸文武大吏肄,撞晚钟而入幕,独坐则思,漏四五下觉而又思;撞晓钟而起,且与诸文武大吏肄,知则试之,不知则相与探讨,……合之得百有八,借为问,以发诸文武大吏肄,且曰大扣则大鸣,小扣则小鸣,相与春容而尽也。
鹿傅霖序
《车营图》及《百八扣》一书,乃明季高阳孙相国文正公督师关门时,与僚佐商榷兵法所著。
第十二说
议者谓车能拒人而不能致人,然车营成,较向之不能拒人者,其得失何如也?况拒之即所以致之,如车中之骑步出奇设伏,或后击,或旁抄,或掩袭,引敌及车而矢炮及之。敌退则复引之,车岂祗拒人而不致人?
第四十四答
车营抵海、盖,当借辽粮,食辽人新附者。而敌人粮多在开、铁,如欲因粮,必用新附辽人黠慧有胆略者数十人,由开、铁附近一带设法购运,立局收存。或有来归短发辽人,能通敌语,与敌有识者相勾结,因出奇兵以劫之更妙。是在相机而行。
其用车在用火,其用火在用叠阵; 当用火合步骑、舟车、众寡、奇正,无一非火。其用叠阵,合水、陆、步、骑、舟车、众寡、奇正之用火,无一非叠阵。要在耦则互出,奇亦迭变,循环无端,其出无穷。
[鉴赏]
《车营扣答合编》,又称《车阵扣答合编》,亦名《车营百八扣答说合编》,是明代关于火器和车、骑、步混合编组成营,密切配合作战为内容的兵书。它由《车营图制》、《车营百八扣》、《车营百八答》和《车营百八说》四部分汇编而成。明孙承宗等所撰,其中《车营百八答》多出自鹿善继、茅元仪等人之手。当时由于保密的原因,“不欲机宜外泄”,未能全部刊行。直至清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才汇刻成书,共4卷,7万余字。遂使沉没二百多年之久的重要军事著作成为完壁,得以流传后世。
孙承宗(公元1563年-公元1638年),明末抗清将领。字稚绳,今河北高阳人,万历进士。他相貌奇伟,知文善武,“畅晓边事”,且有“雄图大略”之才。公元1622年,任兵部尚书经略蓟辽,他择用兵部主事鹿善继、副总兵茅元仪等为将,共赴辽东前线措置边防,筹划抗金战争事宜。他们同辽东监军袁崇焕一起到前沿各城堡审度形势,查看边防,制定了坚守关外以捍卫关内的战略方针。在关四年,修复大小城堡54座,练兵11万,收复疆土400里,建立车营12个、火营2个、水师营5个、前锋后劲营8个、造甲胄、炮石、卤盾数百万,练兵屯田,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宁(远)、锦(州)防线,敌不敢犯。《车营扣答合编》就是他在此期间指挥抵抗后金战争时所撰。公元1629年,后金兵人大安口,朝廷用他守通州,后移镇山海关,收复永平,迁安、栾州、遵化等地。公元1631年,罢职归里。公元1638年,清兵绕道入长城,攻高阳,他率家人拒战,城破自杀,著有《高阳集》。
《车营扣答合编》,是根据孙承宗与鹿善继、马世龙、茅元仪等将领,在战地讨论军事问题时的记录整理而成的,是他们在辽东治军作战的经验总结,也是他们结合实战探讨军事学术的结晶。该书的著述特点,是采取《六韬》、《唐李问对》等古代兵书的问答形式,阐述了军事学术问题。全书共有108个问答,通过问、答、说、图,对车营及车营作战中的各种问题,作了详细的回答和解说,其内容包括: 车营编组方法、营阵布列、行军作战和后勤保障等,重点是论述车营的战法。
所谓“车营”,在我国军事史上,起源很早。《周礼·天宫·学舍》就有“次车以为藩”的记述。至明朝,“车营”已是拥有火器的战车、步、骑和辎重合编而成的新型营阵,具有较强的火力和较好的火炮运动性能。既继承了前人车营以车为屏障进行野战防御的长处,又根据当时较多地使用火炮等火器的特点,将其发展为一种更加强有力的防御配系。其编制方法以四车为一乘、四乘为一衡、二衡为一冲、四冲为一营,每营6000余人、车128辆,骑步合营配备各种炮352门。布阵时,战车在前,步、骑兵和“权勇”(骑营选勇800为中权,直属上将,名曰“权勇”)依次排列于后;火器配置,步兵为鸟枪、佛郎机在前,三眼铳、火箭在后,骑兵也配有三眼铳和火炮。
《车营扣答合编》在车营的作战指导原则上,强调发挥火器的作用和各兵种的相互协同,即“用车在用火(指火器),其用火在用叠阵”,使车、步、骑之间交相更迭,各显其长,保障火力的发扬。作战方法灵活机动,方、圆、曲、直、锐等队形变换“随地制形”、因敌制宜;马、步,矢、炮等兵力、兵器因情调用,使之“俱得其宜”。同时,要求不泥古、不拘常,做到“相机而行”。
《车营扣答合编》阐述的作战原则、方法,反映了火器与冷兵器并用的时代特点,以及车(炮)、步、骑、辎等诸兵种协同作战的雏型,在军事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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