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后期,随着心学的流行,出现一批提倡个性解放的知识分子,在当时的社会看来,这些人真怪得可以,而徐渭就是怪中之杰。徐渭,字文长,号青藤。袁宏道说: “余谓文长,无之而不奇也; 无之而不奇,斯无之而不奇 (ji) 也,悲夫!” 前一个“奇”,说他是奇才,后一个 “奇” 也就是命不好。徐渭自己说:“吾书第一,诗次之,文次之,画又次之。” 即便这最次的画,就在中国绘画史上写下新的一页。清代名家郑板桥在闲章上刻有“青藤门下走狗” 数字,现代的齐白石也有恨不早生三百年的感慨。徐渭对统治文坛的复古思潮嗤之以鼻,把他们当作奴才一般痛骂,其诗文一扫陈腐之气。高出同时代人。袁宠道称他为 “我朝第一诗人”,说初读他的著作,“当诗道荒秽之时,获此奇秘,如魇得醒。” 他还通戏曲,所作 《四声猿》 为明代最优秀的杂剧作品之一。然而,他的命运的确是异常不幸。他1岁丧父,13岁丧母,寄身兄嫂门下,常靠变卖家产为生。他博览群书,才艺超群,但八次应乡试皆不中,37岁上才被浙闽总督胡宗宪信任。然而,好景不长,仅过5年,胡宗宪便因事下狱。徐渭又苦闷又害怕,以至发了狂,曾持利斧自砍其头,椎刺两耳及肾脏,仍然没死。后又以杀妻嫌疑入狱,得到老友张元忭营救才得出狱。张元忭劝他遵守礼法,他大怒道: “我杀人当死,不过颈上一刀,如今却要碎割我肉吗!” 因而告辞。此后20年,他寓居故乡,穷愁潦倒,仍不肯与达官贵人来往,只是每天和朋友关门痛饮,有客伺机推门挤入半个身子,徐渭忙关门,一边说: “徐渭不在。”如此狂士,社会当然难以容忍,以至他死后,经袁宏道等的鼓吹,才闻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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