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冀勤
镜里流年两鬓残, 寸心自许尚如丹。
衰迟罢试戎衣窄, 悲愤犹争宝剑寒,
远戍十年临的博, 壮图万里战皋兰。
关河自古无穷事, 谁料如今袖手看?
陆游
陆游对民族兴亡积起的悲愤和激愤,对当政者苟且偷安产生的怨愤和气愤,是书不尽也写不完的。在他的《剑南诗稿》中,以《书愤》为题的诗就有五、六首之多,便是证明。这一首是他晚年在家乡山阴写的两首中的第二首,也是他以此为题的最后一篇。
从陆游的一生,可以发现,他饱满的爱国热情和现实的每况愈下形成极大的反差,始终是他愤恨的根源。他出生的第二年,北宋王朝灭亡,因此从小立志以收复中原为终生奋斗目标,而事实却是南宋的失地与日俱增。他怎能不满怀积愤呢?
此诗的首联是作者感慨自己的壮志未泯,却已两鬓苍苍,力不从心了。颔联在思想意义上是首联的承接和重复,作者又通过具体的细节描写,来突出自己的身老而志存。巧妙地是不去写自己的老态,而是写试穿军装嫌窄的细节;也不去写自己的悲愤,而是写宝剑出鞘寒光毕露的细节,这就把作者的年迈而仍想拼搏的形象刻画得维妙维肖。谁能不为这样炽热的爱国情怀而倍感震动呢?
颈联是回首往事,驻扎的博岭(在今四川省理番县东南)、决战皋兰山(在今甘肃省皋兰县南)的情景,都是在写作者爱国心的赤诚和坚实:既不怕呆在荒山野岭十年之久,也不怕离乡背井战在万里之外。尾联一股脑儿地把作者平生的积愤合盘托出;谁能料到今天竟变成国难的旁观者了。“关河”,关塞、山河,指明就是国家,“无穷事”说的就是国家多灾多难。可见,作者是在为他一生没能实现报国的心愿而愤恨。其心情的沉重和悲痛,溢于言外。
陆游到了晚年常为“立功老无期”(《书悲》)痛心疾首,无以复加。他只能靠着笔墨来渲泄胸中的愤懑,正像他自己说的:“赖有墨成池,淋漓豁胸臆。”(《书悲》)才使他为我们留下这样激昂的诗篇,永远激励中华民族的子子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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