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日荷花荡泛舟二首(其一)·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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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日荷花荡泛舟二首(其一)·舒位
吴门桥外荡轻舻,流管清丝泛玉凫。
应是花神避生日,万人如海一花无。

荷花荡在苏州葑门外。清初徐崧、张大纯《百城烟水》记载道:“荷花荡在葑门外二里许,其东南接黄天荡,”又云:“六月二十四日,画船、箫鼓竞于荷花荡,观荷纳凉。”舒位生于苏州且死于苏州,虽为燕赵之人而操满口吴语。故对苏州民间风俗非常熟悉。嘉庆十年(1805)是日,舒位随人去荷花荡泛舟,写下此以志其盛。

首二句写一路见闻:“吴门桥外荡轻舻,流管清丝泛玉凫。”吴门桥在盘门外大运河上。人们(包括作者)大概是在那里上船的。舻,船头刺棹处,这里借代指船。人们荡起了轻舟,还一路吹奏着江南丝竹乐器。玉凫,形似凫的小船。“轻舻”、“玉凫”都是说船,但一形容其灵快,一形容其精美,各有侧重;两句都写船,亦可令人感到船之盛,船既盛,人当然亦盛。

下二句是极有趣的一笔。这么多人、船拥挤到荷花荡(更有丝竹声的嘈喧),“观荷纳凉”的场面可谓大矣。然而,观荷的“万人”虽然“如海”,荷花娘子却一点也不领情,她好像是逢生日的人要避开世俗的祝寿者,把所有荷花都收起了,荷花荡上空有“万人”,却“一花无”。对于游人来说,这是极扫兴之事,但对诗人来说,这正是引发他诗趣的好机会:哦,原来这么多的人、船、音乐,都不是荷花娘子的知音,他们只顾凑热闹、全不管她的清静之性,难怪她要拂袖而去。这些游人的扫兴,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心本不诚,花神当然不肯显灵。此二句之妙,便在拈出一个本无其事的“花神”,煞有介事地假定她“避生日”,以虚衬实,把后句的实景写得似乎是神的意志——其实,也是人的意志的颠倒;不过,诗人强调的只是花神一面,而喧哗的世俗众生,都是给花神戏弄的可怜可笑之辈。这样虚灵的笔法,大约是性灵派诗人的惯技和特色吧,对此,褒之者谓颇有诗趣,贬之者便言浮滑。见智见仁,读者自有论定。

清代还有一位诗人名叫蔡云,他生活在舒位同时而年龄稍小于舒位。在其题为《吴歈》的组诗中,也有一首写荷花荡观花:“荷花荡里龙船来,船多不见荷花开。杀风景是大雷雨,博得游人赤脚回。”二诗立意取材相差无几,但蔡诗读来嫌粗,不及本诗后二句蕴藉有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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