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届鲁院高研班,关仁山在学习
鲁院文学院成立70周年了,可喜可贺!鲁迅文学院应该是走进了收获的秋天,但是我感觉她迎来的依然是春天。春天在播种,似乎一届一届永远在播种,秋天的果实能不丰硕吗?
鲁院培养了那么多作家,我们爱文学,当然更爱鲁院。我与鲁院有缘,有着深深的感情。因为我两次在鲁院培训,两次在鲁院讲课。第一次是1998年秋天,中国作协举办了中青年作家培训班,我们河北“三驾马车”的何申兄、谈歌兄都参加了。这个培训班是在已故的中国作协党组书记翟泰丰助推下举办的,同学有张平、周梅森、陆天明、张宏森、叶广芩、李兰妮等著名作家,我们住在中国作协办公大楼里,听课也在作协会议室。讲课教师的规格非常高,记得有中央党校、中国银行、国务院办公厅、国家科委领导授课,让我们眼界大开。河北评论家杨立元到鲁院聚会,他请翟泰丰书记题写了他的评论集《三驾马车论》的书名。翟泰丰书记欣然题字,题字时我在身边,音容笑貌历历在目。这次学习请的授课专家规格很高,讲了作家怎样整体认知时代、把握时代,我感觉收获很大,真正做到了求知、充电。我们哥仨基本以创作中篇小说为主,因为班里同学们好多写长篇小说,受到鼓舞,我在这次学习中,也开始尝试着创作长篇小说,学习期间开始创作,结业后不久,我们“三驾马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三驾马车长篇小说丛书:何申的《多彩的乡村》、谈歌的《家园笔记》和我的《风暴潮》。让人悲痛的是,何申兄今年2月不幸离开了我们。时光过得真快,当时操办鲁院的常务副院长雷抒雁也离开了我们,但是他们活在我心中。回忆起那时鲁院学习的时光,院方组织为南方大水灾捐款,雷抒雁院长叮嘱我树立精品意识,张平教我使用电脑用自然码打字,周梅森鼓励我创作长篇小说,听叶广芩大姐用陕西方言讲笑话,等等,许多温暖的细节浮现眼前,真的很留恋。
皆因有了这次学习,我们“三驾马车”与雷抒雁院长等鲁院老师结下深厚友谊,为下一次学习奠定了基础。2002年,中国作协金炳华书记助推的首届“鲁迅文学院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开始招生。那时我应北京出版社邀请,在北京怀柔红螺寺旁的培训基地封闭创作长篇小说《天高地厚》。有一天,谈歌兄给我打电话说,鲁院雷抒雁院长让我们“三驾马车”去学习呢!还说这个班时间长,学习半年,机会难得。我想去,但是又有些迟疑地说,好事啊,可是我们前几年培训过了,手头的长篇小说正在冲刺收尾,这机会还是让给别的青年作家吧!谈歌说他再与雷院长商量,隔了几天,谈歌又打来电话说,这次是50人的大班,省作协也非常支持,何申兄因为承德报社工作无法离开,我们俩还是去吧!
2002年夏天,我和谈歌兄再次走进鲁院,进入首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习。与著名作家柳建伟、麦家、邵丽、欧阳黔森、红柯、徐坤、孙惠芬、衣向东、王松、李西岳、艾伟、林那北、荆永鸣、陶纯等文友成为同学。全班共49人,广西作协主席东西没有来,他如果来了就是50人。军旅作家李西岳是班长,我被推选为班里党支部书记,班主任是诗人高深老师。
我们是首届班,到目前已经是38届了。今年疫情,第38届编剧班延迟开班,最后常务副院长徐可带领教师克服各种困难,终于在北京开班。徐可让我给学员们讲了一课《新时代,作家和编剧需要解决的几个问题》。走上讲堂,心中感慨万千,说的第一句话:我是“鲁一”毕业的,我们是校友啊!在全国各地,除了同班同学,只要说是“鲁几”的,大家都是校友,显得格外亲切。
求知无厌知无尽,治学有恒学有成。治学后再生,是鲁院的秘密,也是鲁院的魅力。这是一所崇高的殿堂,所以全国青年作家才向往之。作家素养的提升,与学习深造、汲取营养,致使艺术观念的转变提升。所谓的“再次生成”。我感觉这里有两层含义。一个层面是可见的,以文会友,同学们之间的友谊,有与鲁院师生间的友谊,还有与各大刊物出版社以及媒体朋友的友谊。单凭师生友谊而言,这是一种美好的相遇,各种碰撞、交流、握手,让目光相遇时读懂彼此的心,拓展文坛的人脉,这种相遇与浸润,必然在漫长的时光中突显珍贵,也许我们把这种相遇比喻为生命的萤火,永远在暗夜里闪光。另一层意义是看不见的,敞开耳朵听课,让耳朵集中听到老师授课的内容,倾听中领悟,吸收消化,让文学以及文学之外的知识走进内心,培育艺术感觉,提升自身的艺术修养。大家都是有一定创作实力的作家,否则也不可能推荐过来,特别是首届班。鲁院常务副院长雷抒雁、副院长白描对教学抓得很紧,讲课教师都是名家。老师的声音富有穿透力、感染力,能够直低艺术本质,撞击人心。记得副院长胡平讲了一课《文学的艺术感染力》对我启发很大。小说是创造,塑造人物,构架故事,作品的艺术感染力非常重要。同时,听课中也学到了一位作家应该具备的责任和担当!
我的“中国农民三部曲”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天高地厚》后半部就是在鲁院读书期间创作的,并将整书修改完成的,这期间得到鲁院老师同学们的鼓励和支持。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的隋丽君大姐作为此书责编带病帮助我修改《天高地厚》。为了听课,尽量不请假,每天下课后我去北三环中路的十月文艺出版社与大姐改稿,改到夜里,再打车回东八里庄的鲁院,班主任特意叮嘱门卫留门,这让我非常感动。今天翻开书的后记,写着“2002年9月28日于北京东八里庄鲁迅文学院”。
鲁院副院长、评论家胡平老师看了《天高地厚》,写了评论,同学柳建伟也写了评论文章,在我们临近毕业的时候,中国作协与河北作协为之开了大型研讨会,鲁院也是一家主办方。一些老师觉得这是继浩然《苍生》之后反映冀东平原农村生活的又一部力作,展示了农村30年历史变革历程。《天高地厚》这个名字好,极具涵盖力,本是一句成语,两层意思:一是形容大地对人的恩情深厚;二是指农村事物的复杂性。“天高”应该借指中国的政治,“地厚”指中国农民对土地的深情与眷恋。优秀小说一般都把创作人物形象作为重要历史使命,觉得它成功塑造了一群具有鲜明性格的人物形象,反映了当代农村生活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梁双牙和鲍真更为突出。梁双牙勤劳能干,朴实本分,对土地爱的深沉,对鲍真也爱的深沉,深刻反映了千百年来农民与土地的生死关系。鲍真虽是一位女性,却是农村改革进程中先进的代表与化身。后来由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拍摄成了同名电视连续剧,在农业税免税的时刻,在央视播出。
聚也不是开始,散也不是结束。文坛有个说法,作家不在鲁院走一遭,就像是缺少点什么,可见鲁院的地位无可替代。我们毕业以后,我们首届班同学们经常聚会。每人出什么书都要相互赠送一本,友谊之情像老酒一样绵长醇厚。鲁院走过70年,伴随着新中国文学事业一路走来,有许多作家从这里走出来,由小树变成大树,好大一棵树,深情藏沃土。我们深情地说一声:老师们辛苦啦!感谢你们,祝福鲁院!人到七十古来稀,但是,鲁院正年轻,可以说青春正当时。我们走进了新时代,因为鲁院给了我力量,让我沉静地写下去,这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业!鲁院啊,你的心连着我的心,于是文学的火焰永远燃烧在一起,我们与鲁迅文学院共同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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