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石头
宫玺
一块石头，唱着歌
从高高的山上冲了下来
许多石头跟着唱，跟着冲
深深的峡谷填满了歌声
人们赞美这些歌声
石头们赞美那一块石头
人们诟骂这些歌声
石头们诟骂那一块石头
1985年10月17日
（选自《抒情的原野》）
【赏析】
人类社会在很大程度上是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因此，倡扬创造精神与开拓意识，已成为人类求得不断发展与进步的必然。在这首诗中，“一块石头，唱着歌/从高高的山上冲了下来”就是对人类首创精神的认同与赞赏。“一块石头”它不甘寂寞和平庸，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率先奋起，打破平衡与定势，这是一种可贵的探索求新的精神。同时，这块石头对自己的使命和可能出现的结局有着清醒的认识，所以它一路“唱着歌”，心中存一份献身的荣耀和赴死的坦然。就是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下，才有“许多石头跟着唱，跟着冲”，为此而形成时代的大潮和生活的主流。然而诗人所要警示人们的在于：“一块石头”冲下山后所带来的不同反应。石头冲下山来，或者为人所用，实现自己的价值，或者跌入深谷，永无出头之日。成功者受到拥戴，失败后自遭冷嘲热讽，当在意料之中。然而“石头们”（其中也应包括跟着冲下山的石头）也跟着“赞美”甚至“诟骂”，这是一种无知和浅薄的行为。其典型的可悲表现就是不加思考的盲从主义，丧失自主意识的人云亦云。这种情况尤易使人联想起中国社会最易出现的一哄而起、随大流等反常现象，使人于读诗品意中领会到本诗的哲理意蕴。
（巴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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