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二十中郎未足稀[2],骊驹先自有光辉[3]。
兰亭讌罢方回去[4],雪夜诗成道韫归[5]。
汉苑风烟催客梦[6],云台洞穴接郊扉[7]。
嗟余久抱临邛渴[8],便欲因君问钓矶[9]。
【注释】
[1]令狐八拾遗:令狐绹,作者友人,时任左拾遗。裴十四:令狐楚(绹父)之婿。“绹”原作大字,今依朱本、蒋本改小字。华州:今陕西省华县。
[2]中郎:即中书郎,官名。《晋书·荀羡传》:“除北中郎将,徐州刺史,时年二十八,中兴方伯未有如羡之少者。”稀:一作“希”。
[3]骊驹(lí jū):骏马。汉乐府《陌上桑》:“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
[4]兰亭:指王羲之聚会之兰亭。讌(yàn):即“宴”,宴会。方回:郗愔,字方回,为王羲之的姐夫。
[5]道韫(yùn):晋谢安之侄女,即谢安大兄谢无奕之女。《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以?’兄子胡儿曰:‘撤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末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
[6]汉苑:《三辅黄图》:“集灵宫、集仙宫、存仙殿、存神殿、望仙台、望仙观俱在华阴县界。”汉苑指此。催:一作“吹”。
[7]云台洞穴:《华山志》:“岳东北有云台峰。下有一穴。昔有人入此穴出东方山行,云经黄河底,上闻流水之声。”按云台洞穴下通黄河,而黄河又与西安之北的渭河相通,故云“接郊扉”。郊扉:指京师外城城门。
[8]临邛(qióng)渴:均为司马相如行事。临邛,指临邛令王吉。司马相如宦游不遂意,与王吉最友善。渴,指司马相如有消渴疾,即今糖尿病;此处将“临邛”与“渴”组合,意谓像司马相如一样宦游不遂,家贫抱病。“余”,一作“予”。
[9]钓矶(jī):指姜太公隐居钓鱼所坐之处。《史记·齐太公世家》:“吕尚盖尝穷困,年老矣,以渔钓于渭之阳。”
【译文】
你少年才俊、骊驹生辉,对你而言,二十岁拜中书郎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稀罕的。参加完兰亭宴饮,你就如方回一样回去了,你的妻子就像谢道韫一样拥有咏絮之才。华州汉宫观的风烟吹进客人的梦中,华州云台峰下有洞穴,可以听见流水声,位置靠近华州的郊外。叹息我长久以来便像司马相如那般久病缠身,所以想要你到华州之后造访一下姜太公隐居钓鱼所坐之处。
【赏析】
此为赠别送行之作,全篇用典。此诗充满着诗人对友人的赞美和羡慕之情,思及自身处境不免触景伤情,诗人夸赞友人的才学,羡慕友人仕宦顺利、家有娇妻,尾联兼有求宦和求偶之意。此诗虽有不得志的忧愁,但全篇哀而不伤,陈述自我心迹仅末尾二句,其余诗句皆积极向上,以夸赞对方为主,应酬的成分较大。
本诗首联起笔反用其意,本来二十岁中郎官阶很少见,诗人却说没什么稀奇的,实写裴十四芝兰玉树、才华横溢。溢美之词,不落俗套。颔联连用两典,以方回喻裴十四,以谢道韫喻其妻,赞美夫妻二人才华出众,琴瑟之好令人羡慕。颈联安慰裴十四不必因怀念故里而忧愁,云台洞府或遇仙人,仕途顺达,暗用刘阮云台遇仙女典故比喻夫妻二人,有调侃意。尾联以司马相如自比,羡叹裴十四的功名和美满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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