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心中怆恍,
而她,蓬松的头发凌乱,
似乎彻夜未眠,
脸上映照着黎明的曙光。
房间俯瞰着磷光的大海,
坐落在白色石头的海岸,
向前迈了一步,
他拉开了窗户的布幔。
阳光洒落在地平线上,
从头到脚他们被点燃,
令人郁闷的床,
红彤彤枕头也被尽染。
亲,这一夜你多么不安,
漫长的夜,惊恐的悸动
伴着我,似乎
邪恶的东西在附近盘旋。
夫君,难道能对你惧恐?
我能对一个人恐惧什么?
他没人比得了,
使我免受不快的事骚扰!
他注视着她阳光中的眼:
是什么使得,寡言之人,
那眼睛合不拢?
有什么诺言我没有兑现?
啊,不是因为你的食言,
(因为你双唇的轻轻许诺,
时间总会兑现)
让我不眠,它无医可疗……
我已立下遗嘱,他说道,
今天就签署,没有贫困
威胁你的生存,
即使我离开你意外发生。
这样的恩惠我欣然接受,
我的夫君把它签字封存,
我丝毫不怀疑,
像光耀的太阳东方升起。
可是你把我的手臂挪离,
面朝着墙壁。蜜月夫妻,
旅行尚未结束,
这样的态度怎么能解释?
你是否有一个相爱男友,
灾难降临,他求婚不成,
忧闷积郁心头?
尽管你诚实,不愿吐口。
她躺在那里,沉默无语,
没有什么打破这阵沉寂,
除了慵懒海水
拍击;她终于开口呫嚅:
我曾有个朋友,或情人,
他的妻把他抛弃,沉沦,
直至她犯了事,
成为监狱的囚室的奴隶……
他守独身,至我们相遇、
相爱,可是,一堵墙壁
挡住合法欢愉,
尽管我们如此珍视彼此。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次次
谢绝求婚,尽管绰态柔情——
你以及其他人——
直至朋友们说它是罪行。
当我的心底忧虑重重,
趁着情人外出我急匆匆,
而且伤心忧悒,
我嫁给你。情况竟是如此……
昨天亭午你是不是看见
一个包裹周围白色花圈,
那是尸体装椁,
当时正从那边海岸走过?
你当时站立在远处一边,
闲人在交谈,我禁不住
借耳静聆属垣
他们言及死者:他的妻。
他在场,但并没注意我,
围着纱巾,我看见欢喜
浸润他的目光;
希望已破灭他哪里知悉!
他们带她回家,出生地,
而他也要回到他的住处,
独自打发日子,
与他以前的梦想很悬殊。
你失去了比我帅的夫君——
她保持沉默,似乎宁愿
为了他的开心
而否定,但不能说谎言。
更随便平易、性情缓慢。
她脱口说出简练的词语,
似乎出于谨需;
她心中保持着这个信念。
他总是把我当作他的亲,
他发誓一定要与我合卺,
在壮年或老年,
如果可能,他言而有信;
这个愿望,是他的目标,
有一封信,用我的昵称,
藏在我的身边,
让我想起他的海誓山盟;
像闪电一样它燃起希望,
我要去找他,寥寥几天,
请求你的准许,
让我离去,收回你的誓言。
如你所说的,模糊的目的,
婚姻本就是黑白之结缡,
平易的事一件,
没有任何情感因素可言,
我内心里胆怯。不认为
你会永远把这把锁锁住。
没有谁会用意
把他所创造的渴望扰阻。
丈夫哼了一声,温和地
在透过乌云的光中躬身。
我的浪漫结束,
他说道,一场戏剧启幕;
他表情凝重。你说得对,
我永远不会打开这把锁,
为了浇灭激情
从而点燃你的春心欲火!
她说:很遗憾你这么想;
我原以为你会让我离开,
这样就会避免
知道更多所带来的伤害。
更多?那是什么?上帝!
你说的够多了让我瞠目!
竟然还有更多!
那就倒出来。我受得住!
是这样的。合法的婚姻,
既然我们看不到,为了
了结我们的悷惏,
我们非法地结合在一起;
并在附近的圣坛前起誓,
圣经和戒指,不离不弃。
一个契约,
世人无见证,唯他知悉。
你成了他的妻?是这样。
他站在那里,呆若石像,
说道:的确是!
没关系,你现在是我妻!
这怎么行!我伸出了手,
在紧张的时候,为的是
挽回我的颜面,
尽管无奈;我并不勇敢。
挽回你的颜面!那目的
很阴暗。圣坛的事无人知?
我是说,我担心
我与他的结合会有后果;
用结婚掩盖我不是第一个,
尽管道德上的确很阴暗,
利用你坦诚的、
严肃的秉性。这是最恶。
昨天他憔悴羸弱的身形,
因为相信,他的爱坚真,
我与他的婚誓
亦诚,与你的却是挂名。
夫人,你渐渐撩开面纱……
最后这一句已足以冰冻
最热烈的火焰!
如果你愿意,请听我言。
我的确说过,尽管随意,
婚姻只是平易的事一件,
如黑白之结合,
无论他们的情感是什么:
我将这样做,可是你呢,
紧张的时候玷污了婚约;
那神圣的誓言,
因你的放荡而成为空谈。
可事情已过去,无人知,
说什么,对未来无关系。
因这样的插曲,
我不认为,你不会松手。
不!我决不会给你自由。
倘若你的担心结果成真,
因为你的荒淫,
上帝!我将是孩子父亲。
即使你逃走入他的怀抱,
我也要把你抓回,权当
你叛逆的无聊,
抽着你回家。这就是我!
她脸色刷白。你不同意,
我只好默默屈从,不会
迈出家门一步,
直至我脉搏的跳动结束。
起誓,他说,你的君王
被罢黜。他把她拉下床,
她跪下并发誓。
好,可以继续躺你的去。
你这么装扮且不留痕迹,
将对他暮想朝思,并且
你将憔悴叹息,
直至对他心死;困住你!
我很实际,且不会怜悯,
你把我当傻瓜,耍我玩;
你再也不敢,
正是以后我给你的教训。
她躺在床上,默默无言,
干枯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聆听着海水
百无聊赖地拍击着海岸。
19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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