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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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哲

苏州府吴县(今江苏苏州),经济发达,文化兴盛,多世家名族,陈氏便是当地颇有名声的书香门第。还在明朝时,陈家的陈僖敏便入仕贵显,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是英宗正统朝的名臣。此后,陈氏家族人才辈出。雍正二年(1724),从吴县分置元和县,陈家隶于元和。陈僖敏的八世孙陈树勋,博古通今,为人粗犷阔达,游历天下,公卿贵人皆延为上宾。陈树勋的儿子陈初哲,字在初,别号永斋。陈初哲好学上进,聪明机敏,年少时便负文誉。乾隆二十五年(1760)八月,陈初哲考中江苏乡试,成了一名举人。但在来年三月的会试中落第了。陈初哲并不气馁,潜心研习学问。他和弟弟陈希哲以词赋闻名江南,时有“二陈”之称。乾隆三十年,乾隆皇帝南巡,陈初哲兄弟都以献赋而被召试,陈初哲考试成绩名列第一等,授内阁中书; 陈希哲因误写一字而名列第二等。乾隆三十四年三月,陈初哲考中会试。四月二十一日殿试,陈初哲下笔千余言,立论高深,且他的楷书极佳。“读卷大臣”挑出10份最好的卷子,排定名次,进呈乾隆皇帝裁决,陈初哲名列第二。乾隆皇帝御览前10名的考卷,最欣赏陈初哲的卷子,擢为第一甲第一名。

陈初哲成为清代开国以来第51位状元,也是元和分县以来的第一位状元。

这年,陈初哲33岁。他的双亲健在,都不算老,乡闾以他们有陈初哲这样年轻有为的儿子为荣。

按照惯例,陈初哲中状元后入翰林院为修撰。乾隆皇帝特命陈初哲以翰林院修撰的身份入庶常馆学习满文文献,陈初哲过目即晓其要旨。2年后,在庶常馆学习的新科进士进行结业考试,陈初哲的成绩名列第一等。乾隆皇帝高兴地说: “汉人中难得这样的人才!”命他充任方略馆的纂修官,并入值武英殿。武英殿在故宫内,殿左右设有修书处,官修各书都在此校刊装潢。陈初哲还兼任起居注官,随同乾隆皇帝参加各种重大的活动,笔录皇上的言行,以备日后编纂实录用。陈初哲成了乾隆皇帝极为宠信的近臣。

乾隆三十七年,中国文化史上的一项宏伟工程动工,这便是皇皇巨著《四库全书》。

乾隆皇帝诏令设置四库馆,作为编撰《四库全书》的机构。陈初哲奉命入四库馆参加修纂。每校完一书,即条陈此书撰述的本旨。当时,馆臣例得荐举誊录生数人,对这份美差,馆臣大都荐引自己的亲友,惟陈初哲荐举的都是寒素文人。众人都叹服陈初哲的气度。

不久,陈初哲出任文渊阁校理,负责校理图书。

后来,陈初哲又出任会试同考官、陕西乡试正考官。

自陈初哲入仕以来,已两次遇上京察。京察是对在京官员的考核,每三年一次。三品以上,由部开列事实,具奏裁定;四品、五品特遣王大臣验看; 六品以下由长官考查。陈初哲的正式官职是翰林院修撰,其他任职都是兼职。修撰为正六品,由长官考查。两次京察,陈初哲都名列第一等。

他以两次京察一等的优异成绩,被特旨任命为湖北荆宜施道道员。荆宜施道辖荆州府(府治江陵,今属湖北)、宜昌府(府治宜昌,今属湖北)、施南府(府治恩施,今属四川)三府。陈初哲刚到任,便遇上歉年,他马上捐钱赈济饥民。第二年,江水暴涨,在江陵东面的沙市溢出堤外。陈初哲急令吏民载土堵塞,他亲自上堤指挥抢险,奋战7昼夜,江水渐退,沿江居民无恙。次年,陈初哲拿出俸禄加筑江堤,堤坝更加坚固。荆州过去有榷关使者,负责征税,一年一换,税额屡缺。乾隆皇帝诏令撤去,命大吏兼辖。湖北督抚奏请以陈初哲兼领。陈初哲检束吏役,照章征收,税额收足,商民也无怨言。

陈初哲在荆宜施道的治绩颇受朝野上下的称赞。

不过,陈初哲也做了一些荒诞不经的事。如,到任的第3年,天大旱,陈初哲按照汉人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中求雨方法,在龙神庙祈祷求雨。据说,果真下起大雨来。

陈初哲在荆宜施道做了5年的道员。第6年,老母病逝,陈初哲去官奔丧。过了2年,老父又去世,陈初哲服完母丧,又服父丧。

父母相继去世,陈家兄弟析产分家。陈初哲兄弟三人,陈初哲为长,二弟陈希哲,三弟陈同哲。陈初哲、陈希哲按照父母遗命,把家宅全部给小弟陈同哲,他俩另买房子住。陈初哲的新宅在古雪巷,于屋旁筑楼3间,拟奉先人神位为家祠,庭院中稍置坡石。他给新宅题曰“小蓬瀛”。蓬莱、瀛洲是传说中的神山,由此看来,陈初哲已有遁世引退之意。

就在新宅将要竣工时,陈初哲忽然罹病,竟一病不起,不久谢世,享年仅51岁。

陈初哲英年早逝,朝野莫不惋惜。

清代初期沿用明代体制,状元皆留京做官,从不外放。到乾隆皇帝时,慎重吏治,内外一体,遂有以状元外放地方官之事。第一个去地方做官的是会稽(今浙江绍兴)人、乾隆十三年状元梁国治,第二个任职地方的是镇洋(今属江苏)人、乾隆二十五年状元毕沅,第三个便是陈初哲。但梁国治、毕沅是做了几任京官后才外放的,惟陈初哲是直接从翰林院修撰简任地方官,且为道员。乾隆皇帝此举,是准备重用陈初哲,不曾想,他竟英年而逝,乾隆皇帝深为痛惜。

陈初哲初娶张氏为妻,张氏的父亲张鹏是同治十一年(1872)的举人。不幸,张氏早死,陈初哲续娶蒋仙根之女为妻。蒋氏善文墨,持家甚谨,人称“贤内助”。陈初哲有二子,长子陈兆雄,早卒; 次子陈兆炎。陈初哲病逝时,陈兆炎还很小。

陈初哲孝友忠信,恪守礼教; 家居不喜与长吏来往,也不臧否人物; 对亲朋故旧,谦抑自下; 见识宏远,莫测高深。他的文温和恬雅,似其为人; 书法颇妙,有似颜鲁。他晚年不轻易下笔,亲朋以得其手迹为荣。

陈初哲死后3年,他的弟弟陈希哲、陈同哲在九世祖陈僖敏墓旁为他修造坟墓,把他安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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