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文化·徽派版画、篆刻、雕塑与盆景·徽派雕塑
安徽的雕塑艺术具有久远的历史,出现了一些雕塑家。东晋大画家戴逵不仅绘画技艺精湛,还具有杰出的雕塑才能。他的佛像雕塑既审度外来法式,又表现出民族特色,“改梵为夏”,十分精妙,故尔唐代沙门道宣推尊戴逵为中国式佛像的创制者。他曾为会稽山阴灵宝寺雕刻佛像,主尊为丈六无量寿佛像,旁有胁侍。在制作这组雕塑时,戴逵隐于帷幕后,窃听众论褒贬,反复修改,费时三年方成,成为中国式佛像的杰作。戴逵在雕塑方面的成就,还表现在铜铸佛像和夹纻行像的制作上。戴逵之子戴颙也是一位优秀的雕塑家。他从年轻时就随同父亲从事雕塑,得乃父真传。南朝宋太子刘义符铸丈六铜像于瓦官寺,像成而恨面瘦,工人不能治,戴颙看后认为非是面瘦,而是臂胛肥所致,减损臂胛,瘦患即除,由此可见其艺术感悟力的高超。降及明代,安徽又出了一位著名雕塑家,这就是歙县人郑约,他擅长减塑,当时闻其名而登门求塑者相踵于门。也善塑佛像,所塑皆神活逼真。
不过,安徽雕塑艺术的成就,主要还是通过民间雕塑体现出来。今巢县紫微山下的王乔洞中,保存着隋唐时代的佛教造像,计有大观音造像一尊,小佛像七百二十八座,此外还有虎、象、狮、麒麟等动物石刻多处。各种造像均是在天然的石灰岩壁上雕凿,众小佛排列齐整,刻工精细,千姿百态,有的双手合十,有的手抚曲膝,有的正襟危坐,形像生动。大观音像丰满圆润,脚踏莲座,座下装饰着大块云纹。这是江淮平原上唯一的摩崖石窟,雕刻工作恐怕主要是由当地的工匠完成的。
安徽民间雕塑最为发达的地区,无疑当推皖南的徽州。明清时代,徽州的民间雕塑臻于鼎盛,有“四雕”之说,即指竹雕、砖雕、石雕、木雕。竹雕主要产于歙县,一般是在笔筒上镌刻花卉、人物或诗词、铭文等,也有用竹根雕成器具雅玩的,皆为书房中摆设。木雕主要用于屋宇建筑的装饰上。明代早、中期民居,木雕着力于屋架上的斗拱、平盘斗、叉手、垫木等处制作卷云、花卉,清代则着力于窗栏部位和天井边厢隔扇。雕刻手法以浮雕为主,现存著名的雕刻珍品有潜口民居建筑群方文泰宅、大阜祠堂上的百马图、韶坑祠堂上的徽戏图等。石雕多用于佛龛、莲座、佛像、祠宇、牌坊和一般民居的栏板、勒脚,现存著名的代表作有元代兴建的花山观音庙白玉石观音像,歙县城内的许国石坊,殷家村的大司徒牌坊,罗田方氏宗祠坊,明布政使许士达墓的翁仲、石人、石马等。
“徽州四雕”中最负盛名的,当推砖雕,这是可与汉画像石相媲美的伟大艺术品。砖雕所用材料为水磨青砖,是一种精心烧制的建筑材料,质地非常细腻,适于雕刻。砖雕工艺由两道工序组成。第一道为“打坯”,实际上就是构思和构图,即在砖面上凿出两面的轮廓,确定其部位和层次,区分前、中、远三景;第二道工序为“出细”,即在打坯阶段完成的轮廓的基础上进行精雕细刻,使人物和景物凸现出来。一般说来,砖雕大多用来装饰民居大门上的门罩、门楼、照壁、门额和八字墙等。从雕刻手法上看,主要有平雕、浮雕(又分浅雕和高浮雕)和透雕三种。平雕是通过图案的线条给人以立体感,浮雕和透雕则要雕出立体的形象。浮雕的形象能看见一部分,透雕的形象则大部分甚至全部都能看到,甚至图案雕成多层。
随着社会文化的变化,装饰在民居上的雕刻日益趋向复杂精细。大体说来,明代雕刻古拙、粗犷、朴素,其手法一般是浮雕和一层浅圆雕,并借助于线刻造型,景与物前后紧贴,构图缺乏透视变化,人物和图案重复雷同,但强调对称,富于装饰趣味。入清以后,由于徽州商人的财力越来越雄厚,生活上不免日趋浮靡,再加上新安画派和徽派木刻的艺术旨趣的浸染,住宅雕刻也日益失去拙朴的意味,越来越注重情节和构图,追求细腻繁复,透雕的使用越来越多,层次也越来越深,追求雕饰使徽州民居上的砖雕作品失去了活泼的生气。但是,由于圆雕形式日趋丰富,构图与透视都能重视变化,内容也较注意情节性,此时还是出现了一批佳作。
砖雕图案的取材多种多样,尤以动物体裁为多,从中可以看到狮、龙、虎、麒麟、牛、羊、马、猪、狗等数十种动物的生动形态。花卉体裁也较常见,常用的有梅、兰、竹、菊,此外还有松、柏、牡丹、荷花、石榴、葡萄、柑桔、枇杷、桃等。以人物为体裁的雕刻作品也不鲜见,其中既有神话传说、戏曲故事的描述,也有描摹风俗习惯、日常生活的作品,举凡车骑出行、游艺表演、狩猎、放牧、砍柴、耕种、担水、推车、撑船、收割以及儿童们的嬉戏场面,均可见到。常用的几何性装饰图案,有万字纹、云纹、回纹等。大部分雕刻体裁,都有象征性的吉祥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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