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其佩
由来神像许人图,丹笔尤困高士殊①。
余也敢云画灵异,爷爷在在每闻呼。
【注释】
①高士:指画钟馗的名手。
【评说】
本诗选自沈阳博物馆藏高其佩《钟馗图》题诗。
高其佩(1672—1734),清代画家,字韦之、韦三,号且园、南村、书且道人,铁岭(今属辽宁)人。隶籍汉军镶黄旗。官至刑部侍郎。善用手指作画,所画人物,神情潇洒;山水别具特色,对当时和后世有较大影响,形成绘画中的一大流派。传世作品有《钟馗图》、《指画人物画册》、《指画杂画册》等。
此幅《钟馗图》作于雍正六年(1728),是高其佩的晚年之作。题诗的前两句讲,自古以来,神像是允许人们来描绘的,在丹青高手的笔下,钟馗这一形象也显得格外出色。虽然钟馗“驱邪降福”的传说不足为信,但以此传说为题材的画作确是传统艺术中的珍贵遗产,历代名手辈出,唐有吴道子,宋有石恽龚开,元明二朝则有戴进、文征明、钱谷,清人长于此道者更是代不乏人,顾见龙、金农、罗聘、华嵒、任熊、任颐、赵之谦,直至当代,仍有名家为之。高其佩在这些高士中具有突出的地位,平生所作《钟馗图》不计其数,形态各异,神形兼备,且多用指画。这幅作品是其代表之作。画中钟馗顶天立地,头戴乌纱帽,身披大袍服,足蹬黑朝靴,侧身独立,头向左侧转过来,似乎发现了什么邪恶鬼怪,激起他勃然大怒,翻眼睨视。左手捋袖,右手前指,直向视线的方向。面部的刻画更是细腻传神,双眉皱起,虬髯络腮毕张,好似正在大呼:“爷爷在此!”直吓得鬼怪闻风丧胆。“有爷爷在”本是一则故事,画上题跋解释道,宋初画家李远登潼山,奉神命为钟馗画像,“一日,远醉卧败寺中,闻数人问答云:潼不可往,有爷爷在。”画像镇邪,足见其生动逼真,跃然纸上。在诗中,作者显然以己作比之李远,表现出画家高超的画艺和得意之情。只凭此画,就足以与众家名手匹敌,也可以毫无愧色地向众人宣称,我也善画钟馗,而且直可径称“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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