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浣溪沙(其五)》翻译|原文|思想感情|赏析|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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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浣溪沙(其五)》

软草平莎过雨新,轻沙走马路无尘,何时收拾耦耕身?   日暖桑麻光似泼,风来蒿艾气如薰,使君元是此中人。



【译】

平软的草地

一望无垠

新雨净洗

莎草清新。

我的马儿啊!

踏在轻柔的沙地上,

没有些微的浮尘。

唉!我何时像长沮桀溺般

归隐。



雨后净洗的桑麻叶上

投射着暖暖的光轮。

那光轮呀!似是水

泼出鲜亮的精神。

一阵暖风吹过,

送来艾蒿的清气如薰。

唉!我这个徐州使君

原来是——

个中之人。



【评】

此词为这组著名的田园风光词作的最后一首。词人去石潭谢雨归来,见新雨过后,软草平莎,沙路无尘,日暖光泼,更兼有微风吹拂着,送来阵阵蒿艾的香气,逸兴飞动,遂填此词。

“软草平莎过雨新,轻沙走马路无尘”。“莎”,莎草,长于原野沙地,其块根可药用,称香附子。词人对于雨后的农村风光,没有作静静的、客观的描摹,而是分别在二句的起首处用了“软”、“轻”二字,就把词人欣喜愉悦的心情透露了出来,而且是先声夺人,笼盖全篇。“过雨新”和“路无尘”数字,写出了一个澄濑洁净的田园世界,也写出了词人凝神观照、宠辱皆忘的心境。这使一直处于进取与归隐矛盾心理中的苏东坡,又顿生归田之想:“何时收拾耦耕身?”耦耕,语出《论语·微子》:“长沮、桀溺耦而耕”。

词人沉醉于田园风光,问自己何时才能像远古传说中听长沮、桀溺那样躬耕于田园呢?然而,词人在下片中并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还没想好——是否真的归隐这个问题苦恼了苏东坡一生,现在自然也不是能够即刻答复得了的,于是,他继续欣赏着这美好的景致:“日暖桑麻光似泼,风来蒿艾气如薰”。人皆言,中有画、诗画一理,但是,有许多东西诗比画还是更善于表达,试看现在东坡的这两句佳句,日光影照,桑麻如洗,这自然是宛然入画,然而,词人着力描摹的是其感觉、其感受:日照之“暖”,桑麻雨后光泽鲜亮,宛然如“泼”,还有和风送来的蒿艾的如薰之气,这些诉诸于各种感觉器官的滋味,恐怕是绘画艺术很难于表现的。

过片处,词人宕开一笔,续写风光,结句处又作一转折,呼应上片结处,就上片之发问作答:“使君元是此中人”。苏东坡认为他已经不存在什么“何时收拾耦耕身”的问题了,因为,他早已身心俱在此中了——身在田园,虽然是短暂的,但身只是躯壳,重要的是心的静化、神的追求与意念的归隐。苏东坡的一生,毕竟没能像陶潜那样真正的归隐,但他意念上的归隐,心灵上的追求以及那种欲隐而不能的痛苦,却是前代先贤们所无法企及的,这是时代的痛苦,是封建时代走入后期之初的一位先觉者的痛苦,但它却以异常轻松、欢快的情调表现着。这当是这组《浣溪沙》给予我们深一层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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