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雅·小雅·节南山之什·何人斯》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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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雅小雅节南山之什·何人斯》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

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二人从行,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

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

彼何人斯?胡逝我陈。我闻其声,不见其身。

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

胡逝我梁,祗搅我心?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11)尔之亟行,遑脂尔车。(12)

壹者之来,云何其盱!(13)

尔还而入,我心易也。(14)还而不入,否难知也。(15)

壹者之来,俾我祗也。(16)

伯氏吹埙,仲氏吹箎。(17)及尔如贯,谅不我知。(18)

出此三物,以诅尔斯。(19)

为鬼为蜮,则不可得。(20)有靦面目,视人罔极。(21)

作此好歌,以极反侧。(22)



【注释】 ①彼:那个。斯:语气词。孔:很,甚。艰:险诈。②胡:何,为什么。逝:往。梁:鱼梁,以土石筑成的水坝,用以捕鱼。③伊:发语词。谁云从:跟从谁,顺从谁。维:独,只。暴:粗暴。④二人:指诗中女主人公与其男友。从行:相处。为:造成。⑤唁(yan 厌):慰问,安慰。⑥云:说。可:赞成,认可。⑦陈:堂下至院庭的通道。⑧飘风:暴风,疾风。⑨自:在。⑩祇(zhi旨):适,恰好。(11)尔:你。之:若。安行:缓行。遑(huang 黄):闲暇。舍:停息。(12)亟(ji 及)行:疾行。脂:“支”之假借字。支尔车:停下车。(13)壹者:其人。盱(xu 须):同“吁”,忧愁。(14)易:和悦。(15)否(pi 匹):发语词,无实义。(16)俾(bi 彼):使。祇(qi齐):通“疧”,病。一说,欢乐。(17)伯氏:大哥。埙(xun 勋):古代的一种陶制吹奏乐器,形如鹅卵。仲氏:二弟。篪(chi迟):古代的一种竹管乐器,像笛子,有八孔。(18)贯:钱贝穿在一条线上。(19)三物:猪、犬、鸡,古代盟誓之用。以:和。诅:盟誓。斯:语气词。(20)蜮:古代传说中在水里含沙射影使人生病的怪物。得:测。(21)靦 (tian忝):面目俨然。视:通“示”,表现。罔极:没有准则。(22)极:穷极,追究。反侧:反复无常。



【译文】 那是一个什么人,其心险诈世无伦。为啥到我鱼梁去,却不进入我家门?问他究竟顺从谁?只是对我施威淫。你我相处非一日,是谁酿就这苦果?为啥到我鱼梁去,却不来家安慰我?当初态度不比今,说我百般无一可。那是一个什么人?为啥来到我门前?我只听见他声音,却没看到他的身。难道你不愧人情?难道你不畏天神? 那是一个什么人?神出鬼没似飘风。为何不往北面去,为何不向南面行?为啥到我鱼梁去?恰好搅乱我的心。你若缓缓行车去,也无闲暇暂休歇。你若匆匆往前赶,怎么能够停住车?你来此地不愿住,我愁我忧何处说! 你若返回进我门,我心和悦为一人。你若返回不来家,难以猜测你的心。你来此地不理我,使我难支病弱身。哥哥吹埙技艺精,弟弟吹篪亦动听,你我永远连一起,难道不知我痴情?拿出三物猪、犬、鸡,与你双双把誓盟。你若是那鬼和蜮,其心险诈难揣测。而今俨然人面目,朝三暮四无准则。因作这篇好歌诗,穷究你的反覆事。



【集评】 宋·王安石:“作是诗,将以绝之也,而曰‘好歌’者,唯其好也,是以极求其反侧。极其反侧,非恶之也,有欲其悔悟之心焉。”(《诗义》卷十二)

明·郝敬:“诗言微婉,未有刺其人而直斥之者,故屡言‘彼何人斯’,为穷诘之词;‘从行’‘二人’,究其推诿之奸;‘逝梁’、‘不入’,发其忸怩之情;‘飘风’、‘鬼蜮’,比其暖昧之私,辞婉而意切矣。”(《诗经传说汇纂》卷十三)

清·方玉润:“案诗意,通篇极力摹写小人反侧情状,未及谗谮一语,止‘谁为此祸’四字见其互相倾轧之意,似不专指谮愬言。”“(一章)开口直刺心艰,而不言何人,使谗者闻之,自知所警。”“(二、三、四章)此三章极力摹写谗人性情不常,行踪诡秘,往来无定。跟上‘心艰’,起下‘鬼蜮’,可谓穷形尽相,毫无遁情。”“(五、六章)此二章故作和缓之笔,文势至此一曲,亦诗人忠厚待人之意。”“(七章)追念从前和好,如埙如篪,反形下文‘为鬼为蜮’。”“(八章)末句结出‘反侧’二字,应上‘心艰’首尾一气相承。盖惟‘心艰’,是以‘反侧’,小人心迹,千古如见。”(《诗经原始》卷十一)

近·黄焯:“(五、六章)上‘来’字对‘舍’字言,谓但来而不舍息,下‘来’字对‘入’字言,谓但来而不入唁。”(《诗疏平议》,中华书局,1985年版)



【总案】 《毛序》:“《何人斯》,苏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焉,故苏公作是诗以绝之。”旧说多宗此旨。朱熹颇为疑之,谓其‘于无明文可考,未敢信其为必然耳。”(《诗集传》)姚际恒进一步指出:“其谓暴公者,以诗中‘维暴之云’句也。然上篇(《巧言》)亦有‘乱是用暴’句矣。‘苏’字,诗则无之。又不言何王之朝……此篇与上篇同为刺谗,却绝不相似也。”(《诗经通论》)今人则多以为痴情女子为其“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而作,深得诗之真谛。诗凡八章,只“以极反侧”一言尽之。而通篇赋体的运用及全部主体抒情方式的采用,使作品委曲缠绵,气足神通,将“其心孔艰”之薄幸男子始厚今薄,欺天罔人,踪迹之诡秘,鬼蜮之情状活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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