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吴永坤
北望茫茫渺渺间, 鸟飞不尽又飞还。
难禁满目中原泪, 莫上都梁第一山。
戴复古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诗题中的盱眙是县名,今属江苏,北临洪泽湖。淮河由河南流经安徽后注入洪泽湖。按绍兴十一年(1141)南宋与金的和议规定,宋金的边界东部为淮河。盱眙以北地区,大片中原地带,沦陷于金人之手。
诗的开头两句是说,由盱眙北望,一片苍苍莽莽,连飞鸟也难以飞到边际,只能在其间飞去又飞回。这是写景,描摹中原地区的广阔无垠。后两句即景抒情:看到那大片落入金人手中的中原地带,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为免触景伤怀,千万别登到高山上北望啊!都梁,山名,在盱眙东南;第一山,是盱眙境内的主山,在县城东面,因有北宋书家米芾(fú)所写“第一山”三字,故名。
盱眙是金宋交界的南侧,当时是前线。因妥协苟安是南宋小朝廷既定的国策,中原长期沦陷,恢复无望,自不免时时引起爱国志士的忧时伤世之感。诗人同时代的路德章《盱眙旅舍》中有诗句云“不知淮水是天涯”,与此诗表达的情感是相同的,真可谓异曲同工。全诗虽只四句,艺术上却自有特色:起句极度渲染失土之广。诗句表面上大声疾呼“莫上高山”,而实际上所描写的眼中景物全是登山所见。此诗明白如画,看似信笔挥成,实际上却乃千锤百炼而成。诗人崇尚贾岛的苦吟精神,有诗句“夕阳山外山”,越数载始得对句“春水渡傍渡”。诗人的艺术造诣得力于贾岛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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