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厉 鹗
浣溪沙·奔牛道中初晴
莎雨前宵打布帆。柳花今日扑征衫。催春杜宇怨春酣。天有心情云破碧,风无气力水挼蓝。销魂时节在江南。
这是一首写景词。奔牛即奔牛镇,在江苏常州市北,是南运河线上的一个集镇。作者乘船路过奔牛镇,恰值春雨消歇,雨过天晴,风酥雨腻的江南春色,使作者有许多感触,于是写下这首略带伤春情绪的词作。
“莎雨前宵打布帆”两句,描写船行运河道中由雨转晴的景色变化。莎雨即春雨,前天晚上莎莎的春雨打在帆布之上,今日初晴,柳絮随风飞舞,一片片地扑在人们的衣衫上。雨后畅晴,艳阳照在回春的大地上,照在平静的河水中,显得春色格外浓厚,连鸣春的鸟儿杜鹃似乎也在埋怨春天来得太快了,春色也太浓厚了。一个“酣”字,把江南春色简直写活了,它令人陶醉,似乎又有几分恼人,季节感受十分突出。
下片“天有心情云破碧”两句,写天公有意使乌云散去露出蔚蓝的青天,酥软的春风,轻轻地吹拂着,清清的运河水映出蓝天,春风似乎在用它轻柔的手儿揉搓着水面,使河水泛起微波,好一派江南春色啊!
结穴一句,以“销魂时节在江南”总收。美丽的春色,最容易使人动情,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远离家乡,由于春色之动,会勾起思乡之情。也许词人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他在此时此地,为往事而感伤。作者为何事而魂销,并未说破,采用了模糊表现的手法,为全词罩上一层朦胧的色彩,留给读者以遐想的空间。
这首小令在艺术上的特点是善于捕捉江南春色的特点,描绘出一幅“风酥雨腻江南春”的绚丽图画,写出了敏锐的季节感受,特别是捉住了雨后初晴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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