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或者燃起一盏灯

作者： 火月丽

或者你来，我便燃起一盏灯

熠熠为你守护，在风凄雨苦的夜里

若你不来，则让我是

翩飘的叶落向你伫立深思的小阶前

仰视你的凝眸俟候你的足迹，或者你来

燃起一盏灯，自我寂寞的窗棂升起

那时雨声如涟风声似纹你的发飞扬成

舟舫的旗，我便是潺潺的河，自两舷

壮阔而温柔地也将你流成淙淙的水歌

悠游，要不就采你青睐，燃起一盏灯

寂寞的窗棂升起，该是你的跫音

每次你来，总是以风雨为前奏的和声

日月星辰，念你如念黄昏后寂寂的空山

啼鸟渐鸣远渐稀落，觉醒时，落红

焚为满径的阳光，寂寞的窗棂升起

你的跫音，呵若曾是踩过幽径的松子

则我将捡拾着走入空山，取

为守护的灯。或者你已来到

伴风也伴雨，则我便在小窗下静静

不眠地倾听：水歌一般，你的跫音

向阳

梅圣俞在《续金针诗略》里说：“诗有内外意：内意欲尽其理，外意欲尽其象。内外意含蓄，方入诗格。”读者若按这段话来读向阳的《或者燃起一盏灯》，便不难发现这首诗的奥妙之处了。

从外意上看，我们只能看见一盏灯，风凄雨苦的夜，翩飘的叶，小阶、足迹、寂寞的窗棂，飞扬的发等等所组成的清幽寂寥的一片天地。“我”在这个天地里做着等待恋人翩然而至的梦。仿佛是卖火柴小姑娘划燃的一团团的光焰，每一团火焰里便有不同的梦幻。作者围绕恋人的“来”与“不来”，织出一组组意象飞动的画锦。诗中每一个景物都缠绕着诗人的感情丝线，那盏灯已经被诗人赋予了神性，变成爱的保护神。它燃在“风凄雨苦的夜里”，它升起在“自我寂寞的窗棂”，它给不易而至的爱创造了一片光明和温馨。在这灯辉下，无论是“翩飘的叶”，还是“潺潺的河”，都是挚诚的爱的化身，悄落恋人身边俟候恋人的是爱的温情，托举恋人“流成水歌”的是爱的博深，爱神张着翅膀飞过诗中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意象，于是，爱意浓浓的外象就已经显示了内意浓浓的情。诗人把难描难画的爱情浓缩在一个又一个的“外象”中，使爱情在含蓄中大放异彩。

从内意上看，那一份感情晶莹澄澈，完全是一种至深的充满希望的爱的等待。在诗中，姗然而至的跫音是这世界上最美的音响，这音响里渗透了“我”所有的情感，于是出现风雨的和声，于是出现日月星辰，落红变幻阳光的绝美布景，于是便能淡若微风般地等待那一刻又一刻悄然接近的爱的到来。诗人用童话般的意境塑造出了童话般美丽的令人心驰神往的爱情。

这首诗的语言华丽、奇特，具有散文化的趋向。如阳光照在落红上的静态情景被作者写成活泼泼的“落红焚为满径的的阳光”的动态，而把跫音比作“踩过幽径的松子”，让“我”去捡拾的比喻也使人一目难忘。这种别致的风格给全诗的外象和内意的表现创造了一个淋漓尽致的艺术氛围，使读者在欣赏诗的精髓时也得到了外在形式上的美的享受。同时，散文化的趋向更有利于诗人不拘一格，广罗意象，造成一个丰富的情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