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
《傅雷家书》是一本非常温暖的家书,是献给天下所有父亲的一本亲子启迪书。那么下面,安子,我们来说一说奥地利作家卡夫卡的一本书《致父亲》吧,这也是一本写给父亲的书,但是与《傅雷家书》的风格却完全不同。
安子:
我年轻的时候看卡夫卡、杜拉斯、米兰·昆德拉,非常喜欢卡夫卡的作品,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卡夫卡的《变形记》。我先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卡夫卡其人。卡夫卡全名:弗朗茨·卡夫卡,是20世纪奥匈帝国德语小说家,犹太人,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人之一。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卡夫卡生前默默无名,死后才被世人发现其价值,被奉为作家中的作家。卡夫卡的小说具有浓烈的自传气息,文笔干净而诡异,常采用寓言体,寓意见仁见智。别开生面的写法,让20世纪各个写作流派纷纷追认其为先驱。
小马哥:
那么这样一位文坛泰斗,到底有着怎样的童年和怎样的父亲呢?通过这本《致父亲》,我们可以看到卡夫卡的童年生活。
注解:弗朗茨·卡夫卡,20世纪奥匈帝国德语小说家,犹太人,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人之一。生于捷克首府布拉格,毕业于布拉格大学。1904年开始发表小说,1912年写出短篇《判决》,从此建立自己独特的风格。
弗朗茨·卡夫卡一生多次与人订婚,却终生未娶。1924年6月3日卡夫卡逝世。他逝世后,其文章才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摘录:我丧失了自信心。我动摇不定,疑虑重重。我的年龄越大,你可以用来证明我无能的材料也就越多;在某些方面,逐渐证明你确实是对的。我又要注意别断言说我这样完全是你造成的;你只是加重了原本的状况,但你加重得很厉害,因为你在我面前就是很强大的,而且你用上了全部威力。
——卡夫卡《致父亲》
安子:
说实话,《致父亲》并不是一本看起来很愉快的书,和《傅雷家书》相比,卡夫卡的《致父亲》要压抑和沉闷许多。
《致父亲》也是以一封家信的形式呈现的文学作品,这封超级长信,实际上是一篇有关社会学、伦理学、儿童心理学、教育学和文学的论文,有很高的思想和文学价值。在这封近三万字的书信里,卡夫卡通过对父子关系的描写,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一个暴君式家长的形象,控诉和批评了这种专制家长对孩子的摧残。这种童年时期的遭遇,导致了卡夫卡的忧郁和悲观,对他后来的创作中经常蕴含的苦闷、孤独、绝望情绪,无疑有着很大的影响。
我特别想在这里推荐这本书,是因为中国家庭的父子关系,很多也存在卡夫卡所述的问题。很多父子之间、母女之间缺乏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父母对儿女的期望过高、管制过严,因此而产生的悲剧常见诸报端。希望为人父母者,都能读一读卡夫卡的《致父亲》,认真思考一下如何协调家庭中的各种关系,如何教育下一代,这于己于家于社会都是好事。
小马哥:
哦?那卡夫卡的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位父亲呢?为什么在卡夫卡眼里父亲是一位暴君呢?
安子:
这在《致父亲》里得到充分体现。我给大家读读开头的一段,就可以略知一二了。
最亲爱的父亲:
你最近曾问我,我为什么说怕你。一如既往,我无言以对,这既是由于我怕你,也是因为要阐明我的畏惧,就得细数诸多琐事,我一下子根本说不全。
我现在当然无法直接描述你在我的生命之初所采用的教育方法,我原本需要些许鼓励,些许和善,我的路需要些许余地,你却把它堵死了,当然是出于好意,你认为我应当走另一条路。可我走不了别的路。
你坐在躺椅里主宰世界。你的观点正确,任何别的观点都是荒谬、偏激、疯癫、不正常的。你如此自信,根本不必前后一致,总是有理。有时,你对某件事毫无看法,因此,对这件事的任何看法必定都是错误的。到头来,除你之外所有的人都被骂得体无完肤。在我眼里,你具有所有暴君都具备的神秘莫测,他们的正确靠的是他们本人的存在,而不是思索。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
我小时候,你对我的大声嚷嚷简直就是天条,我永志不忘,它们一直是我评判世界,首先是评判你本人的最重要的手段,而你根本经不起这种评判。桌上的饭菜必须吃光,不准谈论饭菜的好坏——你却经常抱怨饭菜难吃,称之为“猪食”。你食欲旺盛,喜欢吃得快,吃得热,狼吞虎咽,因此,孩子也必须赶紧吃,餐桌上死气沉沉,悄无声息,打破这寂静的只有你的规劝声“先吃饭,后说话”,或“快点儿,快点儿,快点儿”,或“你瞧,我早就吃完了”。吃饭时不准做别的事,你却修指甲、削铅笔、用牙签掏耳朵。父亲,请你理解我,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它们之所以使我感到压抑,只是因为你,我心中衡量万物的尺度。
摘录:我俩不可能平心静气地交谈,这还有一个其实很自然的后果:我连话都不会说了。你早早就禁止我说话了,你警告我“不要顶嘴,”一边说一边举起手,这些都一直伴随着我成长。我在你面前说话——只要说到你的事,你总是滔滔不绝——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就这样你还觉得我说得太多了,我终于哑口无言,开始时可能出于执拗,后来则是因为我在你面前既不会思考,也不会说话了。
——卡夫卡《致父亲》
注解:卡夫卡(1883年7月3日-1924年6月3日),出生于捷克布拉格,奥地利小说家,是欧洲著名的表现主义作家。卡夫卡出生犹太商人家庭,18岁入布拉格大学学习文学和法律,1904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为4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长篇小说,生前大多未发表,3部长篇也均未写完,其作品大都用变形荒诞的形象和象征直觉的手法。
自己并不遵守为我立的许多戒律。所以,世界在我眼里一分为三,一个是我这个奴隶的生活世界,其中布满了条条框框,这些法规是专为我制定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完全符合这些法规,然后是第二个世界,它与我的世界有天渊之别,这就是你的生活世界,你一刻不停地统治着,发号施令,因命令不被遵循而动怒,最后是第三个世界,你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幸福地生活在其中,不受任何命令和戒律约束的世界。我始终感到耻辱,要么服从你的命令,这是耻辱,因为只有我必须遵守它们;要么执拗,这也是耻辱,因为我怎么可以在你面前执拗;要么我达不到法规的要求,比如说因为我缺乏你的力量、你的胃口、你的敏捷,而在你看来,你所要求的都是我理所当然应当具备地;这便是最大的耻辱了。
读到这里,大家眼前就可以出现,一位独断专行的父亲,一位从来听不见孩子内心声音的父亲,和一个备受压抑的儿子。
小马哥:
多么形象的表达,一个权威型的父亲和一个在父亲的威压下怯懦而不被鼓励的儿子。在中国很多家庭里,父子关系也有类似的情形,建议父亲们看一看这封信,感受和体会教育方式的重要性,体会如何改进对孩子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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