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文学·《圣经·旧约》·雅各成家》原文与赏析
《旧约·创世记》第28—30章
以撒叫了雅各来,给他祝福,并嘱咐他说:“你不要娶迦南的女子为妻。你起身往巴旦亚兰去,到你外祖彼土利家里,在你母舅拉班的女儿中,娶一女为妻。愿全能的上帝赐福给你,使你生养众多,成为多族,将应许亚伯拉罕的福赐给你和你的后裔,使你承受你所寄居的地为业,就是上帝赐给亚伯拉罕的地。”以撒打发雅各走了。他就往巴旦亚兰去,到亚兰人彼土利的儿子拉班那里,拉班是雅各、以扫的母舅……
雅各起行,到了东方人之地。看见田间有一口井,有三群羊卧在井旁,因为饮羊群,都是用那井里的水。井口上的石头很大。常有羊群在那里聚集,牧人把石头转离井口饮羊,随后又把石头放在井口上。雅各对牧人说:“弟兄们,你们是哪里来的?”他们说:“我们是哈兰来的。”他问他们说:“拿鹤的孙子拉班你们认识吗?”他们说:“我们认识。”雅各说:“他平安吗?”他们说:“平安。看哪,他女儿拉结领着羊群来了。”雅各说:“日头还高,不是羊群聚集的时候,你们不如饮饮羊再去放一放。”他们说:“我们不能,必等羊群聚齐,人把石头转离井口,才可饮羊。”雅各正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拉结领着她父亲的羊来了,因为那些羊是她放牧的。雅各看见母舅拉班的女儿拉结,和母舅拉班的羊群,就上前把石头转离井口,饮他母舅拉班的羊群。雅各告诉拉结自己是她父亲的外甥,是利百加的儿子,拉结就跑去告诉她父亲。
拉班听见外甥雅各的信息,就跑去迎接,抱着他与他亲嘴,领他到自己的家。雅各将一切情由告诉拉班。拉班对他说:“你实在是我的骨肉。”雅各就和他同住了一个月。拉班对雅各说:“你虽是我的骨肉,岂可白白地服侍我?请告诉我,你要什么工价?”拉班有两个女儿,大的名叫利亚,小的名叫拉结。利亚的眼睛没有神气,拉结却生得美貌俊秀。雅各爱拉结,就说:“我愿为你小女儿拉结服侍你七年。”拉班说:“我把她给你胜似给别人,你与我同住吧。”雅各就为拉结服侍了拉班七年,他因为深爱拉结,就觉得这七年如同七天一样。
雅各对拉班说:“日期已经满了,求你把我的妻子给我,我好与她同房。”拉班就摆设筵席,请齐了那地方的众人。到晚上,拉班将女儿利亚送来给雅各,雅各就与她同房。拉班又将婢女悉帕给女儿利亚作使女。到了早晨,雅各一看是利亚,就对拉班说:“你向我作的是甚么事呢?我服侍你,不是为拉结么?你为甚么欺哄我呢?”拉班说:“大女儿还没有给人,先把小女儿给人,在我们这地方没有这规矩。等满了七日后,我就把那个也给你,你再为她服侍我七年。”雅各就如此照办,满了利亚的七日,拉班便将女儿拉结给雅各为妻。拉班又将婢女辟拉给女儿拉结作使女。雅各也与拉结同房,并爱拉结胜似爱利亚,于是又服侍了拉班七年。
耶和华见利亚失宠,就使她生育,拉结却不生育。利亚怀孕生子,就给他起名叫流便(就是有儿子的意思),因而说:“耶和华看见我的苦情,如今我的丈夫必爱我。”她又怀孕生子,就说:“耶和华因为听见我失宠,所以又赐给我这个儿子。”于是给他起名叫西缅(就是听见的意思)。她又怀孕生子,起名叫利未(就是联合的意思),说:“我给丈夫生了三个儿子,他必与我联合。”她又怀孕生子,说:“这回我要赞美耶和华。”因此给他起名叫犹太(就是赞美的意思)。这才停了生育。
拉结见自己不给雅各生子,就嫉妒她姐姐,对雅各说:“你给我孩子,不然我就死了。”雅各对拉结生气,说:“叫你不生育的是上帝,我岂能代替他作主呢?”拉结说:“有我的使女辟拉在这里,你可以与她同房,使她生子在我膝下,我便因她也得孩子。”拉结就把她的使女辟拉给丈夫为妾,雅各便与她同房。辟拉就怀孕,给雅各生了一个儿子。拉结说:“上帝伸了我的冤,也听了我的声音,赐我一个儿子。”因此给他起名叫但(就是伸冤的意思)。拉结的使女辟拉又怀孕,给雅各生了第二个儿子。拉结说:“我与姐姐相争,并且得胜。”于是给他起名叫拿弗他利(就是相争的意思)。
利亚见自己停了生育,就把使女悉帕给雅各为妾。利亚的使女悉帕给雅各生了一个儿子,利亚说:“万幸!”于是给他起名字叫迦得(就是万幸的意思)。利亚的使女悉帕又给雅各生了第二个儿子。利亚说:“我有福啊,众女子都要称我是有福的!”于是给他起名叫亚设(就是有福的意思)。
割麦子的时候,流便在田里找到风茄,拿来给他母亲利亚。拉结对利亚说:“请你把你儿子的风茄给我些。”利亚说:“你夺了我的丈夫还算小事?你又要夺我儿子的风茄吗?”拉结说:“为你儿子的风茄,今夜他可以与你同寝。”到了晚上,雅各从田里回来,利亚出来迎接他,说:“你要与我同寝,因为我实在用我儿子的风茄,把你雇下了。”那一夜雅各就与她同寝。上帝应允了利亚,她就怀孕,给雅各生了第五个儿子。利亚说:“上帝给了我价值,因为我把使女给了我丈夫。”于是给儿子起名叫以萨迦(就是价值的意思)。利亚又怀孕,给雅各生了第六个儿了。利亚说:“上帝赐我厚赏,我丈夫必与我同住,因我给他生了六个儿子。”于是给他起名叫西布伦(就是同住的意思)。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给她起名叫底拿。上帝顾念拉结,应允了她,使她生育。拉结怀孕生子,说:“上帝除去了我的羞耻。”就给他起名叫约瑟(就是增添的意思),意思是说,愿耶和华再增添我一个儿子。
拉结生约瑟之后,雅各对拉班说:“请打发我走,叫我回到本乡本土去。请你把我服侍你所得的妻子和儿女给我,让我走。我怎样服侍你,你都知道。”拉班对他说:“我若在你眼前蒙恩,请你仍与我同住,因为我已算定,耶和华赐福与我,是为你的缘故。”又说: “请你定你的工价,我就给你。”雅各对他说:“我怎样服侍你,你的牲畜在我手里怎样,你是知道的。我未来之前,你所有的很少,现今却发达众多,耶和华随我的脚步赐福给你。如今,我甚么时候才为自己兴家立业呢?”拉班说: “我当给你甚么呢?”雅各说:“甚么你也不必给我,只有一件事你若应承,我便仍旧牧放你的羊群。今天我要走遍你的羊群,把绵羊中凡有点的、有斑的和黑色的,并山羊中凡有斑的、有点的,都挑出来;将来这一等的,就算我的工价。以后你来查看我的工价,凡在我手里的山羊不是有点有斑的,绵羊不是黑色的,那就算是我偷的;这样,便可证出我的公义来。”拉班说:“好吧,我情愿照着你的话办。”当日拉班把有纹的、有斑的公山羊,有点的、有斑的、有杂白纹的母山羊,并黑色的绵羊,都挑出来,交在他儿子们的手下;又使自己和雅各相离三天的路程,雅各就牧养拉班其余的羊。
雅各拿杨树、杏树、枫树的嫩枝,将皮剥成白纹,使枝子露出白的来;将剥了皮的枝子,对着羊群插在饮养的水沟里和水槽里,羊来喝的时候牝牡配合。羊对着枝子配合,就生下有纹的、有点的、有斑的来。雅各把羊羔分出来,使拉班的羊与这有纹和黑色的羊相对,把自己的羊另放一处,不叫它们和拉班的羊混杂。到羊群肥壮配合的时候,雅各就把枝子插在水沟里,使羊对着枝子配合。只是到羊瘦弱配合的时候,就不插枝子。这样,瘦弱的就归拉班,肥壮的就归雅各。于是雅各极其发达,得了许多的羊群、仆婢、骆驼和驴。
雅各欺骗父亲以撒和哥哥以扫,夺得了长子继承权,这引起了以扫的不满和仇恨,他发誓要杀死雅各,雅各只好到亚兰他舅舅拉班那儿去,一直呆到以扫怒气全消为止。
据说,逃亡途中,在一个名叫伯利特的地方,雅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一个梯子立在地上,梯子的头顶着天,上帝的使者们在梯子上来来往往、上上下下,耶和华在梯子上向他祝福,并许诺支持和帮助他。后世“雅各的天梯”成为一个著名的典故,人们常借它以说明雅各的天梯踏一步决不能上升到天国,人也是一样,必须一级一级地爬梯子,才能达到某种事业和追求的高度。在做完这个梦之后,雅各很快就到达了亚兰。在一口饮羊和骆驼的井旁,他见了自己的表妹拉结并且爱上了她,他们一同去参见拉班,拉班表示愿意收留下这个落魄的外甥,但是他希望雅各能干一点事,他可以付给报酬。
拉班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利亚,小女儿名叫拉结。利亚相貌平平,两眼无神,拉结却生得美貌俊秀。雅各表示,愿意为了娶拉结为妻而给舅舅干7年的活儿,拉班表示同意。但是,七年期满之后,雅各娶到的却是大表妹利亚,拉班舅舅解释说,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遵守本地的规矩: 在大女儿没有出嫁的时候,小女儿不能出嫁。他还说,如果雅各还想娶拉结为妻的活,他必须再为拉班一家干七年活儿。
在这一阶段,拉班实际上是用两个女儿换取了雅各的14年的劳役,但是雅各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怒气冲冲的以扫正在故乡等着他,除了呆在舅舅家之外,他别无去处,但是,雅各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如何战胜舅舅,壮大自己的力量,于是他和拉班订立了一个协议: 到7年期满的时候,凡是黑山羊和有斑纹的山羊都归雅各所有。拉班知道,黑山羊和有班纹的山羊在羊群中是十分罕见的,何况,他已经把自己羊群中所有的有斑纹的山羊都转移到儿子们的手下,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牧养。因此,他愉快地立下了这一个协议。
在雅各娶利亚为妻的第7天,他又迎娶了自己心爱的表妹拉结,后来,拉结的使女辟拉和利亚的使女悉帕又先后成了雅各的妾。在这样的大家庭生活中,利亚先后生下流便、西缅、利未、犹大、以萨迦、西布伦六个儿子,拉结生下了约瑟和便雅悯,辟拉生了但和拿弗他利两个儿子,而悉帕则生了迦得和亚设,这十二个儿子后来成了犹太民族著名的十二个支派的始祖。与此同时,雅各一直在试图通过他与舅舅的协议夺取拉班的羊群。经过十几年的牧人生活,雅各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牧民了,《圣经》记载,雅各掌握了一种奇特的羊群的饲料和饮料的调配方式,并且给羊群的配种加以有效的控制和管理,这样,一方面,黑山羊和有斑纹的山羊的数量急剧增加,另一方面,这些羊都极其肥壮丰腴。有一天,趁拉班外出剪羊毛的机会,雅各带着四个女人、当时的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和他在巴旦亚兰所得到的一切牲畜和财物,匆匆逃往迦南。另外,他们还盗走了拉班的一部分家庭用具。3天之后,拉班才发现女婿已经全家出逃,尽管他后来率队追赶上了雅各,但是在经过一阵指责、谈判和协商之后,拉班还是让雅各顺利地走上了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路上,由于害怕以扫的报复和清算,雅各一直心神不宁、郁郁寡欢。在一个名叫雅博的渡口,他又做了一个神奇的梦,在梦中,有一个人来和他摔跤直到黎明,两个人一直相持,后来那个人将雅各的大腿窝摸了一把,雅各的大腿窝就扭伤了。雅各得知,这个人是天使,天使告诉他,他的名字不应该再叫雅各,而应该叫以色列,因为他与神与人的斗争,都得了胜。这就是以色列这个名词的来源。不过,从那以后,雅各的大腿就变瘸了,从那之后,以色列人再也不吃大腿窝的筋了。
为了同以扫求和,雅各尽力讨好他,并且表示愿意把所有的财物都献给他。以扫是一个宽容仁厚的人,他早就忘记了雅各的过失,在兄弟两人见面的时候,他仁爱地拥抱和亲吻了弟弟,然后,兄弟两人就各自到自己的牧场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拉结生下了小儿子便雅悯之后死去,葬在伯利恒的路边。回家之后不久,他的父亲以撒也去世了。据说他去世的时候已经180岁,这样,雅各继承了父亲的财产,维持和扩大自己的家业,在犹太人的历史上,雅各时代来临了。
雅各成家立业的道路是充满艰辛和困苦的,他的颠沛流离的生活和一路的奇遇不由使人想起荷马史诗中《奥德赛》的主人公奥德修斯,这一段文字的写作方式也与《奥德赛》十分类似:在平凡的流浪和牧羊生活中,巧妙地嵌入雅各的两个神秘缥缈的梦,艰难的现实生活和美妙的理想交织起来,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既符合特定的历史环境和主人公雅各的个性,又通过这种强烈的对比和反衬,显示出强烈的抒情效果。另外,这种富于文采的描述手法给人以一种文化的气氛、历史的沧桑感和神秘的信仰主义体验。
在雅各的经历和际遇中,他时而主动,时而狼狈,始终进退无据,沉浮不定。在对雅各的个性描写上,有时他显得十分可恶,但是在另外一些时候,他又显得十分可亲。人们不能用奸诈或机智这样的字眼来评论他,而只是隐隐约约地感到:生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为了生存,一个人必须不断地追求点什么,又必须不断地创造点什么,在这场无尽的追求与创造的过程中,智者始终是无敌的。
在文章中,利亚和拉结姐妹曾经为风茄的事进行争吵,风茄是一种滋补药品,又译曼陀罗,有些解释《圣经》的书上说它是一种催情果。拉结为了得到风茄,同意雅各与利亚同寝,因此,“利亚的风茄”又成为“有代价的交换”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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