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者华》原文与鉴赏

作者： 李青山 【本书体例】

【原文】：

裳裳者华⁽¹⁾，其叶湑兮⁽²⁾。我觏之子⁽³⁾，我心写兮⁽⁴⁾。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⁵⁾。

裳裳者华，芸其黄矣⁽⁶⁾。我觏之子，维其有章矣⁽⁷⁾。维其有章矣，是以有庆矣⁽⁸⁾。

裳裳者华，或黄或白。我觏之子，乘其四骆⁽⁹⁾。乘其四骆，六辔沃若⁽¹⁰⁾。

左之左之，君子宜之⁽¹¹⁾。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¹²⁾。

【鉴赏】：

关于这首诗的解释，一向很多。有言“刺幽王”的(《毛诗序》)；有言“此天子美诸候之辞”(《朱熹《诗集传》)；有言是赞美贵族的；还有认为是情诗。诸说姑存。但可认定，这是一首歌颂人的美好的诗。从赞颂对象的气度修养、雍容华贵看，很可能就是一位年轻英俊身份不凡的贵族哥儿。

全诗共四章。一、二、三章都以“兴”的手法着笔，但兴中有比。前两句写花，后四句写人。在重调复沓之中，描绘出一个神采飘逸、叫人销魄的艺术形象，抒发主人公为之爱慕、倾倒的感情。写花，均以“裳裳者华”领起，依次写了“其叶湑兮”、“芸其黄矣”、“或黄或白”，由叶茂枝繁，写到黄白纷芸，鲜艳夺目。这里，写的虽是花朵的漂亮美丽，但对于所要赞颂的人儿，无疑是一种烘托和比拟。在此背景下，各章后四句从不同的角度、侧面渐次托出了人物形象。第一章从感情着眼，写初见时的倾倒：“我觏之子，我心写兮”。一个“写”字描绘出的抒情主人公不能自禁的爱悦陶醉的情状。第二章从神采着眼，写“之子”才华出众，风度翩翩，灵气飘动，是那样美好漂亮。第三章从驭术着眼，写“之子”端坐在四匹黑鬃白马驾着的车上，手提耀眼鲜明的缰绳，隆盛华贵，潇洒不凡。第三章写花、写人，都极有层次：花色越来越浓，越娱目，人也是越来越鲜明，越丰满。从“我”的感情上，从“之子”的风神、车马上，作了不同的描写，其手法非常高妙，背景和人、赞美的主体和赞美的对象相得益彰，达到了高度的和谐与统一。

最后一章没有和前三章复沓，转用赋的直接描写，进一步升华了对“之子”的赞颂。写他驾驭车马的技巧是那么娴熟：“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子，君子有之”，真是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可以说，这四句是细描，也是一种不着痕迹的过渡。“之子”所以能够无所不宜、无所不有，就因为他“维其有之，是以似之”。由于具有内在的美德，才表现为外在的才能。至此，全诗完成了对“之子”由美容仪到美道德的表里如一的歌颂。从人们常有的感情体验看，写得也是相当的真挚。对于中意的人儿，不仅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觉着是美的，而且似乎都显示着一种灵气和才能。诗中的“我”对于“之子”，大约就是这么一种感情。另外，这束篇两句，还很有哲理意味，写的虽是驭术，但仔细品味，已具有了某种象征的意义。大凡美好的事物，其美只有存储于内，才能形诸於外。表里一致之美，内慧外秀之美，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