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1590—1636),明乌拉部女真人,姓那拉氏,满泰(第五任部主)之女,明万历十八年(1590)出生于今旧街古城第二道城墙内,而不为紫禁城城中。
万历二十九年(1601)农历十一月间,年仅十二岁时,就被叔父布占泰(第六任部主)当作一个讨价还价的政治筹码,许给努尔哈赤为妾了,史称“大妃”。
在她的前面是:元配佟佳氏哈哈纳扎青(行一褚英、行二代善生母)、兆佳氏(行三阿拜生母)、钮祜禄氏(行四汤古代、行六塔拜生母)、哈达那拉氏(?)、伊尔根觉罗氏(行七阿巴泰生母)、叶赫那拉氏(高皇后、孟古姐姐,行八皇太极生母)、嘉穆瑚觉罗氏真哥(行九巴布泰、行十一巴布海、四女穆库什生母)、富察氏衮代(行五莽古尔泰、行十德格类、行十六费扬古生母)等八位,此时的努尔哈赤,已经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了!
这一年,努尔哈赤年纪四十三岁,大她三十二岁。
这一年,代善年方十九岁,大她七岁。
这一年,皇太极年方十岁,小她两岁。
这一年,穆库什年方七岁,小她七岁。
这一年,满泰已死五年整。如果满泰在世的话,无论如何是不会拿亲生女儿,与死对头做所谓的“秦晋联姻”政治交易的。原因是,这种生意风险甚大,十有八九成了政治牺牲品。
阿巴亥,婚后四年,从十六岁刚过及笄之年起,便接二连三地为努尔哈赤生儿育女了。万历三十三年(1605),生长子阿济格(行十二)。万历四十年(1612),生次子多尔衮(行十四)。万历四十二年(1614),生三子多铎(行十五)。
阿巴亥,在没有完婚之前,备受努尔哈赤宠溺的是,皇太极的生母叶赫那拉氏,孟古姐姐(哲哲)姓土默特氏,是地地道道的元朝蒙古人后裔,只不过因元灭入赘了女真人而已。正因如此,成为努尔哈赤一统女真大业过程中,最大的一个绊脚石。
自从阿巴亥与努尔哈赤完婚后,或许出于喜新厌旧的缘故,对阿巴亥宠溺有过之而无不及,因而遭到孟古姐姐(哲哲)的嫉恨,在她的眼睛里,阿巴亥是个“小妖精”。
孟古姐姐(哲哲),由于常年被汗夫失宠的缘故,只生下皇太极一子,患上了抑郁症,郁郁寡欢,重病缠身,卧床不起。这样一来,导致行八的皇太极孤丁一人,在同父异母十六人中地位低落。相比之下,阿巴亥因受宠而连生三子,所以被皇太极视为仇人,在心目中埋下了替母复仇的火种。有道是,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
按理说,阿巴亥与代善之间,是庶母与庶子的正常关系,代善年龄再大,也得管阿巴亥叫“小妈”。或许因为努尔哈赤戎马倥偬在外时间较长,或许因为老夫少妻,或许所生三子年幼需要托人照料,或许出于同处一宫等几个原因,久而久之,二人便突破了人伦底线,私下通奸了!
常言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巴亥与代善通奸的丑闻,最初发现人是小妃代音察。此人在十六位后妃群中,是个无名之辈,所以她也嫉妒阿巴亥。
待代音察将绯闻告发给汗夫努尔哈赤之后,东窗事发了。作为努尔哈赤本人,不是不信,而是深信不疑,但却没有立马声张开来。这叫作“家丑不可外扬”。
努尔哈赤暗下派额尔德尼、雅逊、莽何图、达尔汉四人,先后到阿巴亥的长子阿济格家中,远在乌拉街的娘家搜查私下藏匿品。在阿济格家中和旧街古城中,分别搜出了银两和缎料等物品,索回后交公了。在阿巴亥住处,还杀死了一位无名女仆。这位女仆人,既为受诛连者,也为无辜人。说到底,也是个政治牺牲品。
有趣的是,额尔德尼是创制“老满文”二者之一,是哈达部那拉氏人,与阿亥巴是同祖异宗的同族人。达尔汉是布占泰的长子,与阿巴亥是姐弟关系,对旧街古城知根知底。
后金天聪十一年(1626)农历七月二十三,这一天,年纪六十八岁的努尔哈赤,因在农历正月间,统兵十三万大军攻打宁远城(今辽宁省兴城市)时,身负重伤,加上旧病复发,疗养于清河(今辽宁省开原市清河水库库区),思恋爱妃阿巴亥,故命她一人从太子河乘船而下,二人相会在瑷鸡堡(今辽宁省沈阳市于洪区埃金乡),旨在叙旧家子之情。
时隔二十天后。同年农历八月十一,这一天,一代天骄努尔哈赤因病驾崩了!是年六十八岁。期间,年纪三十七岁的阿巴亥,一直陪伴在老夫身边,直至送终。努尔哈赤的灵柩,由瑷鸡堡运回沈阳后宫院中。
正值努尔哈赤尸骨未寒,道家作法,超度亡魂,祭奠灵神之际,年纪三十五岁的皇太极,便率领诸贝勒(唯独没有禇英、代善、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五人)闯入了后宫,在大庭广众面前,当着欲哭无泪的阿巴亥面,拿出了事先已写好的所谓《敕书》,宣告了所谓的“殉嘱”,强行逼迫阿巴亥从汗夫殉葬身死,以便结束她的青春岁月。至此,阿巴亥百般不服,与皇太极大吵大闹开来!
常言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尽管阿巴亥使出浑身解数相抵抗,终归寡不敌众,无济于事。未几,只好按照所谓的皇族遗训,由阿巴亥自己以“弓弦扣环”的老办法,自己射杀了自己。事实上,逼阿巴亥从殉之事,当属皇太极替母复仇之举。
阿巴亥殉体被火化后,仅捡少许小碎遗骨装入努尔哈赤的骨灰瓶中,随即一并葬入了福陵(今沈阳市东陵)。当时除阿巴亥从殉以外,还有引火烧身的小妃代音察、庶妃阿济根、庶妃德因泽三位小女人。
这一年,代善年纪四十四岁。
这一年,皇太极年纪三十五岁。
这一年,阿济格年方二十二岁,多尔衮年方十五岁,多铎年方十三岁。
皇太极只拿阿巴亥一人开刀的目的,莫过于杀鸡看猴看。这只猴不是别人,而是比皇太极年龄大九岁的代善。事实证明,布占泰的“秦晋联姻”之策,是为了自己独享荣华富贵而已。具有戏剧性的是,多尔衮出生之年,恰是努尔哈赤率重兵攻打乌拉部的头一年,联姻不是万能的钥匙。姻缘与打仗,原本就是两码子事。
历史往往会被后人颠倒过来,再颠倒过去。要么是在窜改正史,要么是在厘正野史。
时隔十八年后。公元1643年,年纪五十二岁,成王十八年的皇太极因病驾崩。这一年,多尔衮年方三十二岁,恰是血气方刚之年。
皇太极在位十八载,办了九件政治大事:一是改“奴仆”为“民户”,二是颁布了保护农业的法令,三是吸纳汉文化、翻译汉文书籍,四是仿明制设六部(户、礼、兵、刑、工、吏),五是废除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和皇太极)制,六是改“后金”为“清”和改“汗”为“皇帝”,七是增设“八旗蒙古”和“八旗汉军”,八是编织了“三仙女沐浴传说”,九是编织了“奥都妈妈传说”。在统治手段上,远远超越了其父汗。
时隔六年后,清顺治七年(1650)农历八月间,多尔衮作为摄政王,实权在握,人称“太上皇”。因此,乘机给生母阿巴亥翻了案,赐她为“孝烈恭敏哲仁和赞天俪圣武皇后”之号,同时还将阿巴亥画造像祀于了太庙中。这一年,顺治帝(皇太极第九子)年仅十三岁,着实是个儿皇帝。
正值阿巴亥在天之灵得以安慰之时,同年农历十二月(阳历公元1651年)初,实权在握的,年仅四十岁的多尔衮便一命呜呼了!阿巴亥的誉号仅仅四个多月,就因多尔衮之死而被人立马收回,尊号成了废号。
在《清太祖实录》中,阿巴亥是一位没有“圣武皇后”封号的大妃。为什么?因为多尔衮不是一代皇帝,只是一个过渡阶段的“王”。况且为母封号时间又甚短,不属于正大光明之事。
以历史为依据,以事实为准绳,凡将“大妃”说成“圣武皇后”者,无疑是错误的。
退一步说,假如当年多尔衮只要江山不要美女的话,假如努尔哈赤当年的接班人是代善不是皇太极的话,阿巴亥定会封为皇后,而不会从殉的。到那时,大清的江山,一半属于爱新觉罗氏皇族,另一半归属于乌拉街了。皇太极之所以从公元1629年始,在乌拉城筹建打牲朝贡基地,不能不说与怨报私仇有关。遗憾的是,历史没有假如,只有阴差阳错的巧合。
花落谁家不可怕,可怕的是鹿死谁手?
吉林市话剧团编演的《梦回乌拉》一出戏,纯属于杜撰出来的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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