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抒情
直接抒情一般不借助叙述、描写、议论等其他手段,而采取直接、袒露的方式表白和倾泻情感,故又称直抒胸臆。在直接抒情中,作者一般在文章中明确确立抒情主体的地位,并以“自我”的形象出现,将其主观情感思想直接呈现。但在一篇完整的文学作品中,往往只是局部内容使用直接抒情,如果所有内容一味地直接抒情,而不是借助叙述、描写、议论等手段间接抒情,作品的抒情就会显得单调,减少了应有的感染力。
以抒情诗见长的诗人徐志摩在散文中也常常直抒胸臆,如他给陆小曼的情书《致小曼》:“龙,我的至爱,将来你永诀尘俗的俄顷,不能没有我在你的最近的边旁;你最后的呼吸一定得明白报告这世间你的心是谁的,你的爱是谁的,你的灵魂是谁的。龙呀,你应当知道我是怎样的爱你;你占有我的爱,我的灵,我的肉,我的‘整个儿’永远在我爱的身旁放置着,永久的缠绕着。真的,龙龙!我有时真想拉你一同死去,去到绝对的死的寂灭里去实现完全的爱,去到普通的黑暗里去寻求唯一的光明。”从徐志摩给陆小曼的情书来看,他们相爱的热烈火爆程度让人惊叹,而只有采取直接抒情,才能更恰切地将这种浓烈的情感宣泄出来。文风完全不同于徐志摩,而以思想内容博大精深、文笔犀利雄奇着称的鲁迅,在怀念友人的文章中也同样采用了直接抒情,如《忆刘半农君》结尾有较长的直抒胸臆:“现在他死去了,我对于他的感情,和他生时也并无变化。我爱十年前的半农,而憎恶他的近年。”这样直接抒发情感,炽热而深沉。
国外不少名家的文学创作中,在情感强烈饱满的状态中同样离不开直接抒情这一手法。
如英国作者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中的女主人公临终前与男主人公充满激情的对话,将小说推向了高潮,获得了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这不能不归功于大量直接抒情的运用,如其中女主人公凯瑟琳对男主人公希刺克厉夫的情感表达:
我并不愿意你受的苦比我受的还大,希刺克厉夫。我只愿我们永远不分离:如果我有一句话使你今后难过,想想我在地下也感到一样的难过,看在我自己的份上,饶恕我吧!过来,再跪下去!你一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是啊,如果你生了气,那今后你想起你的气愤就要比想起我那些粗暴的话更难受!你不肯再过来吗?来呀!
小说中男主人公希刺克厉夫是女主人公凯瑟琳家收养的孤儿,但却不能与相恋的女主人公结合。他们之间以一种折磨和自我折磨的方式进行着这段离奇而强烈的旷世绝恋。上面这段文字通过女主人公的直抒胸臆表达对男主人公的爱情,将他们之间那种爱之深、恨之切,爱与痛强烈到窒息的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总的说来,文学中采用直接抒情的方式,往往能造成一定的情势,迅速传导出作品中蕴含的浓烈之情,与读者产生直接的感情交流。与其他抒情方式相比,它以气势、力量取胜,以直率真挚打动人心,具有语言直接、情感强烈,展露情怀如倾如泻、酣畅淋漓的抒情效果。但同时,直接抒情是看起来简单实则并不那么容易掌握的文学手法,如果运用不得当,便容易造成流于空乏的弊病。如若不讲究分寸和节制,便成了唱高调、喊口号,只是一种任意宣泄,无病呻吟,而非文学的手法了。在运用直接抒情时,一定要注意感情的真挚。而要做到抒情之“真”,除了要求作者具有一颗“赤子之心”,还得讲究文简意丰,吐露真情并非恣意妄为地为文,而要注意锤炼推敲文辞。凡是打动人心的直接抒情,都是文采飞扬之佳作。直接抒情是一种基本的抒情方式,一般在一些抒情文学作品中局部存在,而更多的抒情是渗透在叙述、描写和议论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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