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文学·伊·格·爱伦堡·暴风雨》作者简介|内容概要|作品赏析
作者简介 伊里亚·格里戈里耶维奇·爱伦堡 (1891—1967)——苏联著名作家、社会活动家。出身于富裕的犹太工程师家庭。中学时代参加布尔什维克党,进行革命活动,被开除学籍。1908年被捕,同年获释,流亡巴黎,不久即逐渐脱离政治活动,从事文艺创作。1910年后出版诗集数册,流露出流亡青年脱离革命斗争后的苦闷彷徨心情。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担任莫斯科《俄国晨报》和彼得格勒《市场报》记者,采访德法前线战况,目击帝国主义战争惨象,加深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的不满。1917年7月回国。十月革命后参加政府机关工作。对革命不甚理解,在尖锐复杂的价级斗争面前犹豫动摇。这种心情明显地表露在这一阶段出版的诗集中。1921年起长期担任驻外记者。1922年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胡里奥·胡伦尼多及其门徒奇遇记》,反映出作家的哲学观和艺术观的复杂和矛盾。随后出版的长篇小说《尼古拉·库尔波夫的一生和毁灭》 (1923)、《让娜·涅依的爱情》 (1924)则着重描写了个人和社会的对立、职责和情感的冲突。1923年发表短篇小说集《十三只烟斗》,加强了对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道德的批判。三十年代初重返苏联,亲眼看到热火朝天的社会主义建设和人民的新的精神面貌,从而思想上起了决定性变化,写下了长篇小说《第二天》(1933)和中篇小说《一气干到底》 (1935)等作品。三十年代后半期作为记者多次访问西班牙,并两次出席国际保卫文化大会。在此期间,发表了许多鞭挞法西斯的作品。1939年在巴黎目睹法国沦陷的悲剧,创作了长篇小说《巴黎的陷落》 (1941),获1942年度斯大林奖金。卫国战争期间担任记者,写出大量优秀的评论和通讯,影响巨大,赢得了世界声誉。战后创作了描写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长篇小说《暴风雨》 (1947,次年获斯大林奖金)和描写战后生活的长篇小说《九级浪》 (1952)。1954—56年发表中篇小说《解冻》,开苏联所谓“解冻文学”之先河。1961—65年发表回忆录《人·岁月·生活》。这两部作品都引起激烈争论,褒贬不一。
内容概要 小说再现了二次大战前夕和战争期间法国和苏联的广阔历史图景,揭示了侵略势力覆灭和社会主义制度胜利的必然性。小说从大战前夕巴黎社会写起。苏联工程师弗拉霍夫奉命前往巴黎同法国工厂主朗西埃洽谈贸易。朗西埃为此举行家宴以示欢迎。应邀出席作陪的有信念和行动大相径庭的各种人物,实际上构成了当时法国社会各派政治力量的一幅缩影。宴会上的谈话和弗拉霍夫近日来接触到的光怪陆离的巴黎社会景象使他敏锐感觉到苏联和法国的巨大区别:苏联正严阵以待,警惕地注视着即将袭来的战争暴风雨,而巴黎却醉生梦死,漠不关心。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战争终于爆发。德军长驱直入,法军节节败退。贝当投降,巴黎陷落,沦于德军血腥统治之下。弗拉霍夫逗留巴黎期间,同朗西埃的女儿马都有较多接触,对她思想产生一定影响。巴黎沦陷前,朗西埃举家迁往外省,其妻病危,终死于旅程。老奸巨猾的资本家贝特,利用他们的困难处境,故示关怀,博得朗西埃的好感,终使马都违心地同他结了婚。朗西埃的儿子路易在战争初起时便参加了空军,此时回家探视母亲,得悉父亲在贝特影响下竟准备返回巴黎同德国人合作,极为气愤,同父亲大吵一阵,不欢而别。路易深信,虽然“法国不打就投降,但在法国也有真正的法国人”。他加入戴高乐将军领导的抵抗力量,继续战斗,后又同其他十儿位飞行员转赴苏联参战。不幸在一次战斗中,英勇牺牲。法国虽然战败,但优秀儿女在共产党领导下毫不动摇,前仆后继,宁死不屈,以各种方式袭击侵略者,鼓舞了人民的斗志,建立了可歌可泣的英雄业绩。贝特返回巴黎,投靠德国,卖力地为侵略者制造军需物资,成了卖国贼。马都出嫁,本非自愿。婚后二人毫无感情,有如路人,对丈夫卖国罪行的厌恶,对祖国山河破碎的痛心、弗拉霍夫播下的对新生活的憧憬等等,使马都思想感情上极为焦躁不安,苦闷彷徨,渴望得到摆脱。终于在地下组织同志们的帮助下,思想上发生质的飞跃,她毅然同家庭和本阶级决裂,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当她获悉德寇根据贝特告密枪决了16名法国人后,她经组织批准,亲手处决了卖国贼。从此,马都更加积极地参加游击队的抗敌活动。不久,由于叛徒出卖,马都被捕。在狱中,她坚贞不屈,坚持斗争。后来游击队攻进监狱,她同难友们获得自由、重返战斗岗位。战后,她曾回过一次家。父亲给她准备了大笔财产,希望她能留在家里重温资产阶级小姐旧梦,但她拒绝接受,明确地回答道:“我现在已过着一种不同的生活”。著名的人类学家仲马教授潜心科研,不问政治,但为人正直,忠贞爱国。德军占领期间,仲马因爱国言行被押往德国。在集中营内,教授深受难友们宁死不屈的高尚品质的鼓舞,不顾年迈体衰,同各国反法西斯战士并肩战斗,被人们尊称为“生长在法兰西的一株古老的峥嵘的乔木”。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德国投降后,他回到法国,加入了共产党,深信共产主义是人类唯一光明的前途。1941年,德寇入侵苏联。战争初期,法西斯连连得手,苏军不断后撤,战火燃烧到苏联心脏地区。侵略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苏联人民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紧急动员,全民奋起,投入保卫祖国的神圣事业。在敌占区,人们或转入地下,坚持斗争; 或组成游击队,狠狠打击侵略者。形势虽然严峻,他们仍坚信: 只要有党,斗争就一定能够胜利。即使德寇逼近莫斯科时,首都人民仍充满信心,镇定自若,照常在红场上举行十月革命纪念活动,使德寇感到“我们愈前进,就变得愈困难,而在法国却刚刚相反。”无数青年奔赴前线,筑起钢铁长城。奥西普在莫斯科保卫战中顽强战斗,表现出苏维埃军人捍卫社会主义祖国的无畏气概。他的母亲和孩子惨遭德寇杀害。妻子拉雅毅然参军,成了优秀的狙击手,歼敌数十人,最后遭到炮击,壮烈牺牲。弗拉霍夫参加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多次负伤,战功卓著,受到军部嘉奖。斯大林格勒是卫国战争的转折点。苏军取得辉煌胜利后,锐不可当。德寇虽纠集西欧德占区的力量发动过几次进攻,但已是强弩之末,颓势已成。苏联挥师西进,解放了大片国土后攻入了德寇奴役下的东欧诸国。弗拉霍夫所在部队进军南斯拉夫。德寇垂死挣扎,疯狂反扑。经过激烈战斗,苏军攻克某城。弗拉霍夫同南斯拉夫游击战士行进在挤满欢呼的人群的大街上。突然,残匪从地下室打来冷枪。弗拉霍夫为保护居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死后安葬于市内广场上,全城居民和远乡农民都赶来参加隆重的葬礼。1945年5月,德国投降。5月8日,莫斯科万众欢腾,彻夜庆祝,红场上挤满了狂喜的人群。就在这时,战争期间一直转战各地的瓦夏(弗拉霍夫之弟)也从柏林归来,在礼炮声中同亲人重逢。
作品鉴赏 《暴风雨》描写了法西斯德国发动侵略战争,蹂躏整个西欧,继而入侵苏联,遇到顽强反击,终至彻底崩溃的全过程,再现了现代史上这一重要时期的广阔图景。它以战争暴风雨度卷西欧和苏联为背景,但很少直接描写战争的场景,而全力描写人,塑造各类人物的典型形象。力图通过对人物的命运、遭遇、冲突、抗争等的描写,通过对造成这种种命运和促使人们采取种种行动的社会根源和精神因素的深入剖析,来揭示两个世界的命运,歌颂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和历史运动大方向的不可逆性。从这一创作意图出发,作者采用两条情节线索交错发展的结构:一条线索是沦陷前后的巴黎,另一条线索是卫国战争中的苏联。情节开展有时舒缓,如描写战争前夕巴黎社会的那部分; 而在大多数情况下,情节发展十分迅速,而且富有跳跃性,传达出了战争期间风云变幻的气氛。随着情节的发展,作者辛辣地嘲讽了资产阶级上层社会的腐朽昏庸,沉痛地描写了法国山河破碎的悲惨景象,深情地讴歌了共产党领导下英雄儿女和正直人士的不屈斗争,愤怒地鞭挞了法西斯匪帮毒害本国人民思想、残杀各国群众的罪行,着重描写了苏联人民奋起抗战,保卫祖国,解放人类的不朽业绩,使读者深深感到人民必胜,正义必胜。也是从上述创作意图出发,在人物塑造方面,作者既未在书中描写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甚至也没有安排贯串全书的中心主人公,而全力描写了许多普通人物。他们成长于不同的历史条件下,生活于不同的社会土壤上,各各具有鲜明地表露出特定的阶级或集团的共性,成为后者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典型形象。例如,弗拉霍夫、列戎、马都、仲马、朗西埃、贝特等等都是如此。读者通过他们的心理、思维、言论、行动、遭遇和冲突,看到各种社会力量在历史舞台上的活动,观察到社会的总面貌,进而体会出历史运动的底蕴。另一方面,作者十分注意全方位地描写人,因而他笔下的人物既具有各自所从属的社会集团的主要共性,又各有自己的鲜明个性,栩栩如生,有血有肉,不是抽象思维的苍白图解,而是真实生活的艺术再现。读者仿佛能感性地触摸到这些人物的存在,感到他们的可亲可敬或可鄙可憎,从而同作者在思想感情上产生共鸣。这正是这部作品所以获得巨大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为了能塑造出有生命力的艺术形象,爱伦堡常把人物放到社会矛盾冲突的焦点上,从他们同外部世界的各种复杂关系中深入揭示其内心世界的波澜起伏,从而呈现出性格组成的主要侧面,塑造出丰满的人物形象。从这一角度来说,马都性格的刻画可能是小说中最成功的一例。与此同时,大量运用内心独白,也是作者所喜爱的、用来呈示人物隐秘心理活动的一种艺术手段。在具体运用时,作者十分注意使其形式多样化,并力图使其与社会氛围、人物活动等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有时甚至能同人物言语、行动以及作者的抒情插笔、议论插笔等天衣无缝地溶合起来,因而在大多数场合都能引人入胜,足见作者艺术功力之深厚。细节描写是刻画人物的有力手段。作者常有意识地让尽可能多的人物牵涉到某一细节中去,巧妙地加以对比,因而细节内涵加深,艺术效果倍增。例如,弗拉霍夫前往巴黎出差,母亲让他去看看蒙台梭里公园池边长椅,弗拉霍夫终于看到这一长椅,并观察到周围的一些人和物。这里的细节描写就微妙地透露出两代人的心态,同时也折射出两个世界事物发展的状况和社会总风貌。爱伦堡既是优秀的小说家和诗人,又是杰出的政论家和记者。这两方面的巧妙结合,使《暴风雨》在语言风格上颇具特色。无论状物写人,还是叙事抒情,根据描写对象的特定要求,行文时而委婉细腻,时而简洁明快,时而奔放热情,时而机智犀利,笔触所至或扣人心弦,或予人启迪,或发人深省。深厚的语言功力使作者的创作意图得以完美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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