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某某年
“还活着?”我惊奇得跳起,
隐隐约约是我的欢喜,
青草和丛林都披上了彩妆,
对于我到处一片荣光。
“她活着,而且生活得富裕,
今天与往日一个样;
死者拥有那个珍稀的名字,
那个拥有她的名字。”
她活着……我,远在都市,
宗派倾轧热火朝天,
浪费了宝贵的青春和壮年
屈膝拜服在偶像前,
华而不实、土龙刍狗的偶像,
直至命运召唤了我,
我少年时钟爱而无果的姑娘
早已经葬玉埋香。
命运星辰对之怫然的激情,
沧桑已经使其黯然;
她离世的凶耗剧烈的震动,
把我推向了极点。
薄晨时分我跨上一匹骏骑,
痛苦的记忆依稀,
一直奔向西方古老的大道,
遥远的艾克森伯里。
穿越了荒野、破废的屋房,
我跑近高高的尖塔,
矗立在壮丽的普尔教堂上,
垂老的主教亲眼见;
我更换了气喘吁吁的坐骑,
我横穿了丘陵草地,
那里酋长首领灰白的坟墓,
兀秃秃没有一棵树;
满怀着悲伤,我继续向前行,
沿着爱西尼的大道,
苍白的带状在西萨克斯蜿蜒,
两边是梯田和草原。
穿过了喧嚣骚动的竞技场,
那里罗马军团曾聚集,
那里水流缓慢的河映照着
蓝莹莹的穹苍;
旁边古老的维特伯里城堡,
从这里走过卡斯特桥,
我继续前行,为了把她葬,
心灵的视力孱弱白苍。
夜晚的风没有吹来行人踪影,
我,如此厌倦了生命,
却吹来了绞刑架的吱吱响,
或者,马车夫的吆喝声。
南边三重防护的梅顿城堡,
在上方惨淡淡灰蒙蒙,
北部山间的要塞埃加城堡,
还有普摩雷的正方形。
我走过了九柱的巨石结构,
艾科瑟及奥特等河流,
来到了艾科瑟河汇入大海
这座城市的大门口;
接着走到教堂的墓地停留,
我获悉,刚才大教堂
刚把最后一首摇篮曲咏唱,
并不是唱给我的情人。
“那么,牧师的那个女亲戚,
我以前的朋友在哪里?”
我问道,抑着心脏的急跳
以及突如其来的惊喜。
“她结了婚。”“啊?”“下嫁了,
她开了一家驿站旅馆,
在大道旁边,离这里十里,
众所周知的三狮酒店。
她嫁给了一个跑堂,没办法,
要不结婚,要不更糟;
对于一个这样出身的女人,
这一段时光太怆愀。”
我很是揪心,没什么言语,
缓缓走到月桂树荫下,
她生活中反讽的这些消息
比死亡更令人惊惧!
我上马奔驰,继续向前行,
在三狮酒店短暂留停,
她,她的名字像一把钥匙
曾经开启了我的心扉。
我偷眼看一下,亲眼看见
她与招待员插科打诨;
她的脸色因喝酒而红扑扑,
招呼客人浓重的口音。
“上帝!为什么是这样的戏谑!”
我内心痛苦禁不住说;
“啊!我曾经的爱,难以忘却——
这么地珍视,原来是你!
“埋葬但平静的、失去但封圣的,
是我所能获得的伤心;
被剥夺了!对于基督的信徒,
这样的判决多么残忍!”
我沿着大道往回走,可是
没有经过那个酒馆,
里面,我的爱之太大的讽刺,
是时间机敏的答辩。
沿着罗马军团行走的足迹,
旁边是史前巨石结构,
梯田以及酋长首领的窀穸,
茫茫荒野中自言自语。
我心中有一股潮涌,坚信
她不是我深藏的挚爱,
她属于高原,在她的梦境
仰卧着欣喜欢快。
从那个时候起一直到今日,
我劝说自己那是真事;
死神彻底地偷走了她的青春,
她的可爱、她的纯真。
神智不爽,觉得有人召唤,
或许是这样。梦幻中
珍藏亲爱的西瑟莉,远比
拥有她的堕落更贵重。
还有,我觉得真是不应该,
仁慈的苍天竟然这样
设计安排——她的毁坏,
以及我的痛断肝肠。
故而,免得打扰我的梦幻,
决不再走西行的大道,
甚至在现在,乌鸫和蜜蜂
小山包上唱起了歌声;
我昏睡中半梦半醒,觉得,
她安眠于教堂的空地,
她的灵魂如青春一样纯真,
那时我们是一双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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