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念奴娇》原文赏析
和苏子瞻
狂奴故态,卧东山白眼,看他世上。老子一生贫彻骨,不学黔娄模样。醉倒金尊,笑呼银汉,自命风骚将。楼高百尺,峨嵋堪作屏障。
追想五十年前,文章意气,尽淋漓悲壮。一自金铜辞汉后,曾共楚囚相向。司马青衫,内家红袖,此地空惆怅。花奴打鼓,声声唤醒瑜亮。
这首词也是作者四十九岁感遇词之一。所写和苏子瞻(苏轼字)词,经检《东坡乐府》内现无原作,或系久已佚失。
上片“狂奴故态”三句是说作者学谢安高卧东山,用白眼来看世俗的人,显出依然故我的狂态。东山,晋朝谢安隐居之处。白眼,晋朝阮籍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又王维《与卢员外象过崔处士兴宗林亭》诗:“白眼看他世上人。” “老子一生”二句是说自己虽是很贫,也不学古人黔娄的穷样。黔娄,春秋齐国人,鲁恭公闻他贤良,遣使致礼赐给他粟米三千钟,想叫他做宰相,他坚辞不受;以黄金百斤聘他为卿,他又不肯,自号黔娄子。载在《高士传》。“醉倒”五句是说在峨嵋为屏障的高楼之上,仰望天上银河而呼啸,倾杯痛饮,自命为风骚之首。楼高百尺,形容楼很高。三国时刘备语有百尺高楼。峨嵋,山名,在四川省峨嵋县西南。此词开头“狂奴故态”四字,为下文张本,接着“白眼看人”、“醉倒金尊”、“笑呼银汉”、“自命风骚将”等句,都是具体写狂奴的态度。一气贯串而下,针线细密。
下片缅怀五十年前躬逢明季乱离,历尽沧桑巨变,写来倍觉凄怆。“一自金铜辞汉后”二句是说自从明朝灭亡之后,曾与“楚囚”一样相对而泣。铜仙辞汉, 魏明帝曹叡青龙九年八月下诏令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帝宫中捧露盘铜仙人,想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潸然泪下。见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序》。楚囚,“何至作楚囚对泣”,王导语。见《晋书·王导传》。何况对泪湿青衫的遗臣和飘零的红袖宫女,益增惆怅心情。司马青衫,白居易《琵琶行》有“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之句。内家,指宫中。李贺《酬答》诗:“柳花偏打内家香”。词末以花奴打鼓、唤醒瑜亮作结,宕开一笔,便觉余味不尽。花奴打鼓,唐汝阳王璡小名花奴,尤善羯鼓。明皇对侍臣说:召花奴将羯鼓,为我解秽。瑜亮,周瑜、诸葛亮。末句意思是说现在无三国时勇将周瑜谋士诸葛亮之人。“九原叫起古人难”(戴复古句),所谓“唤醒”是不可能的,这是设想之辞。
这首词道出了词人易代之际悲慨悒郁的情感,而多以典故出之,故深沉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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