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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一丝便算不得透彻之悟,须是入筋肉、沁骨髓。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只隔一丝便算不得透彻之悟,须是入筋肉、沁骨髓。
【译文】只隔一丝就不能算透彻的了悟,必须要进入筋肉,沁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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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为上底难,今人都容易做。
但持铁石同坚志,即有金钢不坏身。
不要使人有过。
终极与始接,困极与亨接。
治道只要有先王一点心,至于制度文为,不必一一复古。有好古者,将一切典章文物都要反太古之初,而先王精意全不理会,譬之刻木肖人,形貌绝似,无一些精神贯彻,依然是死底。故为政不能因民随时,以寓潜移默化之机,辄纷纷更变,惊世骇俗,绍先复古,此天下之拙夫愚子也。意念虽佳,一无可取。
善用威者不轻怒,善用恩者不妄施。
进德莫如不苟,不苟先要个耐烦。今人只为有躁心而不耐烦,故一切苟且。卒至破大防而不顾,弃大义而不为。其始皆起于一念之苟也。
圣人感人心,于患难处更验。盖圣人平日仁渐义摩,深恩厚泽入于人心者化矣。及临难处仓卒之际,何暇思图,拿出见成的念头来,便足以捐躯赴义。非曰我以此成名也,我以此报君也,彼固亦不自知其何为而迫切至此也。其次捐躯而志在图报,其次易感而终难,其次厚赏以激其感。噫!至此而上下之相与薄矣,交孚之志解矣。嗟夫!先王何以得此于人哉!
过责望人,亡身之念也。君子相与,要两有退心,不可两有进心。自反者,退心也。故刚两进则碎,柔两进则屈,万福皆生于退反。
只人人去了我心,便是天清地宁世界。
静定后看自家是什么一个人。
屋漏尚有十目十手,为人上者,大庭广众之中,万手千目之地,譬之悬日月以示人,分毫掩护不得,如之何弗慎?
蜗以涎见觅,蝉以声见粘,萤以光见获,故爱身者,不贵赫赫之名。
利刃斫木绵,迅炮击风帜,必无害矣。
吏治不但错枉,去慵懦无用之人,清仕路之最急者。长厚者误国蠹民以相培植,奈何?
有问密语者,嘱曰:“望以实心相告。”余笑曰:“吾内有不可瞒之本心,上有不可欺之天日。在本人有不可掩之是非,在通国有不容泯之公论。一有不实,自负四愆矣,何暇以貌言诳门下哉!”
以激而发者,必以无激而废,此不自涵养中来,算不得有根本底学者。涵养中人,遇当为之事,来得不陡,若懒若迟,持得甚坚,不移不歇。彼攘臂抵掌而任天下之事,难说不是义气,毕竟到尽头处不全美。
六合是我底六合,那个是人;我是六合底我,那个是我。
艰语深辞,险句怪字,文章之妖而道之贼也,后学之殃而木之灾也。路本平而山溪之,日月本明而云雾之,无异理有异言,无深情有深语,是人不诫而是书不焚,有世教之责者之罪也。若曰其人学博而识深,意奥而语奇,然则孔孟之言,浅鄙甚矣。
十分识见人与九分者说,便不能了悟,况愚智相去不翅倍蓰。而一不当意辄怒而弃之,则皋、夔、稷、契、伊、傅、周、召弃人多矣。所贵乎有识而居人上者,正以其能就无识之人,因其微长而善用之也。
气盛便不见涵养。浩然之气虽充塞天地间,其实本体间定冉冉口鼻中,不足以呼吸。
未有甘心快意而不殃身者,惟理义之悦我心,却步步是安乐境。
才说要睡,便睡不着;才说要忘,便忘不得。
闭户于乡邻之斗,虽有解纷之智,息争之力,不为也,虽忍而不得谓之杨朱。忘家于怀襄之时,虽有室家之忧,骨肉之难,不顾也,虽劳而不得谓之墨翟。
小人只怕他有才,有才以济之,流害无穷。君子只怕他无才,无才以行之,斯世何补!
从政自有个大体,大体既立,则小节虽有抵牾,当别作张弛,以辅吾大体之所未备,不可便改弦易辙。譬如待民贵有恩,此大体也。即有顽暴不化者,重刑之,而待民之大体不变。待士有礼,此大体也。即有淫肆不检者,严治之,而待士之大体不变。彼始之宽也,既养士民之恶;终之猛也,概及士民之善,非政也,不立大体故也。
赋蚕一联:苟丝纶之既尽,虽鼎镬其奚辞。
柳炭松弱无力,见火即尽。榆炭稍强,火稍烈。桑炭强,山栗炭更强。皆逼人而耐久。木死成灰,其性自在。
士君子抱经世之具,必先知五用,五用之道未得而漫尝试之,此小丈夫技痒童心之所为也,事必不济。是故贵择人。不择可与共事之人,则不既厥心,不堪其任,或以虚文相欺,或以意见相倾,譬以玉杯付小儿而奔走于崎岖之峰也。是故贵达时。时者,成事之期也。机有可乘,会有可际,不先不后,则其道易行。不达于时,譬投种于坚冻之候也。是故贵审势。势者,成事之藉也。登高而招,顺风而呼,不劳不费而其功易就。不审于势,譬行舟于平陆之
圣人是物来顺应,众人也是物来顺应。圣人之顺应也,从廓然大公来,故言之应人如响,而吻合乎当言之理;行之应物也,如取诸宫中,而吻合乎当行之理。众人之顺应也,从任情信意来,故言之应人也,好莠自口,而鲜与理合;事之应物也,可否惟欲,而鲜与理合。君子则不然,其不能顺应也,不敢以顺应也。议之而后言,言犹恐尤也;拟之而后动,动犹恐悔也。却从存养省察来。噫!今之物来顺应者,人人是也,果圣人乎?可哀也已。
论眼前事,就要说眼前处置,无追既往,无道远图。此等语虽精,无裨见在也。
圣人掀天揭地事业只管做,只是不费力;除害去恶只管做,只是不动气;蹈险投艰只管做,只是不动心。
至人无好恶,圣人公好恶,众人随好恶,小人作好恶。
名望甚隆,非大臣之福,如素行无愆,人言不足仇也。
示儿云:门户高一尺,气焰低一丈。华山只让天,不怕没人上。
初开口便是煞尾语,初下手便是尽头著,此人大无含蓄,大不济事,学者戒之。
太和在我,则天地在我,何动不臧,何往不得?
尧、舜、周、孔之道只是傍人情、依物理,拈出个天然自有之中行将去,不惊人,不苦人,所以难及。后来人胜他不得,却寻出甚高难行之事,玄冥隐僻之言,怪异新奇偏曲幻妄以求胜,不知圣人妙处只是个庸常。看《六经》、《四书》语言何等平易,不害其为圣人之笔,亦未尝有不明不备之道。嗟夫!贤智者过之,佛、老、杨、墨、庄、列、申、韩是已。彼其意见,才是圣人中万分之一,而漫衍闳肆以至偏重而贼道,后学无识,遂至弃菽粟而餐玉屑
事有豫而立,亦有豫而废者。吾曾豫以有待,临事凿枘不成,竟成弃掷者。所谓权不可豫设,变不可先图,又难执一论也。
某居官厌无情者之多言,每裁抑之。盖无厌之欲,非分之求,若以温颜接之,彼恳乞无已,烦琐不休,非严拒则一日之应酬几何?及部署日看得人有不尽之情,抑不使通,亦未尽善。尝题二语于私署云:要说底尽着都说,我不嗔你;不该从未敢轻从,你休怪我。或曰:毕竟往日是。
责善之道,不使其有我所无,不使其无我所有,此古人之所以贵友也。
儿女辈常着他拳拳曲曲,紧紧恰恰,动必有畏,言必有惊,到自专时,尚不可知。若使之快意适情,是杀之也。此愚父母之所当知也。
齁鼾惊邻,而睡者不闻;垢污满背,而负者不见。
一人买布一匹,价钱百五十,令染人青之。染人曰:“欲青钱三百。”既染矣,逾年而不能取,染人牵而索之曰:“若负吾钱三百,何久不与?吾讼汝。”买布者惧,跽而恳之曰:“我布值已百五十矣,再益百五十,其免我乎!”染人得钱而释之。
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此是大担当;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此是大快乐。
世间无一件可骄人之事,才艺不足骄人,德行是我性分事,不到尧、舜、周、孔便是欠缺,欠缺便自可耻,如何骄得人?
学者欲在自家心上做工夫,只在人心做工夫。
居官只一个快性,自家讨了多少便宜,左右省了多少负累,百姓省了多少劳费。
举大事,动众情,必协众心而后济。不能尽协者,须以诚意格之,恳言入之。如不格不入,须委曲以求济事。不然彼其气力智术足以撼众而败吾之谋,而吾又以直道行之,非所以成天下之务也。古之入神谋鬼谋,以卜以筮,岂真有惑于不可知哉?定众志也,此济事之微权也。
据册点选,据俸升官,据单进退,据本题覆,持至公无私之心,守画一不二之法,此守常吏部也。选人严于所用,迁官定于所宜,进退则出精识于抚按之外,题覆则持定见于科道之中,此有数吏部也。外而与士民同好恶,内而与君相争是非,铨注为地方不为其人,去留为其人不为其出身与所恃,品材官如辨白黑,果黜陟不论久新。任宇宙于一肩,等富贵于土苴,庶几哉其称职矣。呜呼!非大丈夫孰足以语此?乃若用一人则注听宰执口吻,退一人则凝视
吉凶祸福是天主张,毁誉予夺是人主张,立身行己是我主张。此三者不相夺也。
损之而不见其少者,必赘物也;益之而不见其多者,必缺处也。惟分定者,加一毫不得,减一毫不得。
读书人最怕诵底是古人语,做底是自家人。这等读书,虽闭户十年,破卷五车,成什么用?
大丈夫看得生死最轻,所以不肯死者,将以求死所也。死得其所,则为善用死矣。成仁取义,死之所也,虽死贤于生也。
真正受用处,十分用不得一分,那九分都无些干系,而拼死忘生忍辱动气以求之者,皆九分也。何术悟得他醒?可笑可叹。
人于吃饭穿衣,不曾说我当然不得不然,至于五常百行,却说是当然不得不然,又竟不能然。
婴珠佩玉,服锦曳罗,而饿死于室中,不如丐人持一升之粟。是以明王贵用物,而诛尚无用者。
上士重道德,中士重功名,下士重辞章,斗筲之人重富贵。
余作《原财》一篇,有六生十二耗。六生者何?曰垦荒闲之田,曰通水泉之利,曰教农桑之务,曰招流移之民,曰当时事之宜,曰详积贮之法。十二耗者何?曰严造饮之禁,曰惩淫巧之工,曰重游手之罚,曰绝倡优剧戏,曰限在官之役,曰抑僭奢之俗,曰禁寺庙之建,曰戒坊第游观之所刻无益之书,曰禁邪教之倡,曰重迎送供张之罪,曰定学校之额、科举之制,曰诛贪墨之吏。语多愤世,其文不传。
难消客气衰犹壮,不尽尘心老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