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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吞八极水,细数九牛毛。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横吞八极水
①
,细数九牛毛。
【译文】要有气吞万里山河的气概,要有细数九牛之毛的耐心。
注释
【注释】①八极:极远之地。《淮南子·地形》:“八之外,乃有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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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分”二字,妙不容言。君子持身不可不知本分。知本分则千态万状一毫加损不得。圣王为治,当使民得其本分,得本分则荣辱死生一毫怨望不得。子弑父,臣弑君,皆由不知本分始。
无屋漏工夫,做不得宇宙事业。
圣人胸中万理浑然,寂时则如悬衡鉴,感之则若决江河,未有无故自发一善念。善念之发,胸中不纯善之故也。故惟有旦昼之梏亡,然后有夜气之清明。圣人无时不夜气,是以胸中无无,故自见光景。
习威仪容止,甚不打紧,必须是瑟僴中发出来,才是盛德光辉。那个不严厉,不放肆?庄重不为矜持,戏谑不为媟嫚,惟有道者能之,惟有德者识之。
人言之不实者十九,听言而易信者十九,听言而易传者十九。以易信之心,听不实之言,播喜传之口,何由何跖?而流传海内,记载史册,冤者冤,幸者幸,呜呼!难言之矣。
日日行不怕千万里,常常做不怕千万事。
为政者立科条、发号令,宁宽些儿,只要真实行,永久行。若法极精密而督责不严、综核不至,总归虚弥,反增烦扰。此为政者之大戒也。
孟子看乡党自好者看得甚卑,近来看乡党人自好底不多,爱名惜节,自好之谓也。
自非生知之圣,未有言而不思者。貌深沉而言安定,若蹇若疑,欲发欲留,虽有失焉者,寡矣。神奋扬而语急速,若涌若悬,半跲半晦,虽有得焉者,寡矣。夫一言之发,四面皆渊阱也。喜言之则以为骄,戚言之则以为懦,谦言之则以为谄,直言之则以为陵,微言之则以为险,明言之则以为浮。无心犯讳则谓有心之讥,无为发端则疑有为之说。简而当事,曲而当情,精而当理,确而当时,一言而济事,一言而服人,一言而明道,是谓修辞之善者。其要
自乡举里选之法废,而后世率尚词章。唐以诗赋求真才,更为可叹;宋以经义取士,而我朝因之。夫取士以文,已为言举人矣。然犹曰:言,心声也,因文可得其心,因心可知其人。其文爽亮者,其心必光明,而察其粗浅之病。其文劲直者,其人必刚方,而察其豪悍之病。其文藻丽者,其人必文采,而察其靡曼之病。其文庄重者,其人必端严,而察其寥落之病。其文飘逸者,其人必流动,而察其浮薄之病。其文典雅者,其人必质实,而察其朴钝之病。
“尧舜事功,孔孟学术”,此八字是君子终身急务。或问:尧舜事功,孔孟学术,何处下手?曰: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此是孔孟学术;使天下万物各得其所,此是尧舜事功,总来是一个念头。
圣人处小人,不露行迹,中间自有得已处。高崖陡堑,直气壮頄,皆褊也。即不论取祸,近小丈夫矣。孟子见乐正子从王欢,何等深恶,及处王欢,与行而不与比,虽然,犹形迹矣。孔子处阳货,只是个绐法,处向魋,只是个躲法。
二分,寒暑之中也,昼夜分停多不过七八日;二至,寒暑之偏也,昼夜偏长每每二十三日。始知中道难持,偏气易胜,天且然也。故尧舜毅然曰“允执”,盖以人事胜耳!
讲学人不必另寻题目,只将《四书》、《六经》发明,得圣贤之道,精尽有心得,此心默契千古,便是真正学问。
以激而发者,必以无激而废,此不自涵养中来,算不得有根本底学者。涵养中人,遇当为之事,来得不陡,若懒若迟,持得甚坚,不移不歇。彼攘臂抵掌而任天下之事,难说不是义气,毕竟到尽头处不全美。
二帝三王功业原不难做,只是人不曾理会,譬之遥望万丈高峰,何等巍峨,他地步原自逶迤,上面亦不陡峻,不信只小试一试便见得。
《太玄》虽终身不看亦可。
事有大于劳民伤财者,虽劳民伤财亦所不顾;事有不关利国安民者,虽不劳民伤财亦不可为。
法者,一也。法曹者,执此一也。以贫富贵贱二之,则非法矣。或曰:亲贵难与疏贱同法。曰:是也,八议已别之矣。八议之所不别而亦二之,将何说之辞?夫执天子之法而顾忌己之爵禄,以徇高明而虐茕独,如国法天道何?裂纲坏纪,摧善长恶,国必病焉。
古人名望相近则相得,今人名望相近则相妒。
水无渣,着土便浊;火无气,着木便烟。性无二,着气质便杂。
一呼一吸,不得分毫有余,不得分毫不足;不得连呼,不得连吸;不得一呼无吸,不得一吸无呼。此盈虚之自然也。
天下之事,要其终而后知君子之用心;君子之建立,要其成而后见事功之济否。可奈庸人俗识,谗夫利口,君子才一施设辄生议论,或附会以诬其心,或造言以甚其过,是以志趣不坚、人言是恤者辄灰心丧气,竟不卒功。识见不真、人言是听者辄罢君子之所为,不使终事。呜呼!大可愤心矣。古之大建立者,或利于千万世而不利于一时,或利于千万人而不利于一人,或利于千万事而不利于一事。其有所费也似贪,其有所劳也似虐,其不避嫌也易以招摘
兵,阴物也;用兵,阴道也,故贵谋。不好谋不成。我之动定敌人不闻,敌之动定尽在我心,此万全之计也。
下学学个什么,上达达个什么?下学者学其所达也,上达者达其所学也。
处世只一“恕”字,可谓以己及人,视人犹己矣。然有不足以尽者:天下之事,有己所不欲而人欲者,有己所欲而人不欲者,这里还须理会,有无限妙处。
人情,天下古今所同。圣人防其肆,特为之立中以的之,故立法不可太激,制礼不可太严,责人不可太尽,然后可以同归于道,不然是驱之使畔也。
子妇,事人者也,未为父兄以前,莫令奴婢奉事,长其骄惰之性。当日使勤劳,常令卑屈,此终身之福,不然是杀之也。昏愚父母、骄奢子弟不可不知。
与小人处,一分计较不得,须要放宽一步。
欲只是有进气无退气,理只是有退气无进气,善学者审于进退之间而已。
天地万物只到和平处,无一些不好,何等畅快!
胸中无一毫欠缺,身上无一些点染,便是羲皇以上人,即在夷狄患难中,何异玉烛春台上。
余日日有过,然自信过发吾心如清水之鱼,才发即见,小发即觉,所以卒不得遂其豪悍至流浪不可收拾者,胸中是非原先有以照之也。所以常发者何也?只是心不存,养不定。
对左右言,四顾无愧色;对朋友言,临别无戒语,可谓光明矣,胸中何累之有?
“静”之一字,十二时离不了,一刻才离,便乱了。门尽日开阖,枢常静;妍媸尽日往来,镜常静;人尽日应酬,心常静。惟静也,故能张主得动,若逐动而去,应事定不分晓,便是睡时,此念不静,作个梦儿也胡乱。
安内攘外之略,须责之将吏,将吏不得其人,军民且不得其所,安问夷狄?是将吏也,养之不善则责之文武二学校,用之不善则责吏兵两尚书。或曰:养有术乎?曰:何患于无术。儒学之大坏极矣,不十年不足以望成材。武学之不行久矣,不十年不足以求名将。至于遴选于未用之先,条责于方用之际,综核于既用之后,黜陟于效不效之时,尽有良法,可旋至而立有验者。
圣王同民心而出治道,此成务者之要言也。夫民心之难同久矣。欲多而见鄙,圣王识度岂能同之?噫!治道以治民也,治民而不同之,其何能从?即从,其何能久?禹之戒舜曰:“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夫舜之欲岂适己自便哉?以为民也,而曰“罔咈”。盘庚之迁殷也,再四晓譬;武王之伐纣也,三令五申。必如此而后事克有济。故曰“专欲难成,众怒难犯”。我之欲未必非,彼之怒未必是,圣王求以济事,则知专之不胜众也,而不动声色以因之,
称人之善,我有一善,又何妒焉?称人之恶,我有一恶,又何毁焉?
参赞化育底圣人,虽在人类中,其实是个活天,吾尝谓之人天。
恩礼出于人情之自然,不可强致,然礼系体面,犹可责人;恩出于根心,反以责而失之矣。故恩薄可结之使厚,恩离可结之使固,一相责望,为怨滋深。古父子兄弟夫妇之间,使骨肉为寇仇,皆坐责之一字耳。
当事有四要:际畔要果决,怕是绵;执持要坚耐,怕是脆;机括要深沉,怕是浅;应变要机警,怕是迟。
物理人情,自然而已。圣人得其自然者以观天下,而天下之人不能逃圣人之洞察;握其自然者以运天下,而天下之人不觉为圣人所斡旋。即其轨物所绳近于矫拂,然拂其人欲自然之私,而顺其天理自然之公。故虽有倔强锢蔽之人,莫不憬悟而驯服,则圣人触其自然之机而鼓其自然之情也。
圣人无夜气。
里面五分,外面只发得五分,多一厘不得。里面十分,外面只发得十分,少一厘不得。诚之不可掩如此夫!故曰“不诚无物”。
一门人向予数四穷问无极、太极及理气同异、性命精粗、性善是否。予曰:此等语,予亦能剿先儒之成说及一己之谬见以相发明,然非汝今日急务。假若了悟性命,洞达天人,也只于性理书上添了“某氏曰”一段言语,讲学衙门中多了一宗卷案。后世穷理之人信彼驳此,服此辟彼,百世后汗牛充栋,都是这桩话说,不知于国家之存亡、万姓之生死、身心之邪正,见在得济否?我只有个粗法子,汝只把存心制行、处事接物、齐家治国平天下,大本小节都
殃咎之来,未有不始于快心者,故君子得意而忧,逢喜而惧。
以是非决行止,而以利害生悔心,见道不明甚矣。
异端者,本无不同而端绪异也。千古以来,惟尧、舜、禹、汤、文、武、孔、孟一脉是正端,千古不异。无论佛、老、庄、列、申、韩、管、商,即伯夷、伊尹、柳下惠都是异端,子贡、子夏之徒都流而异端。盖端之初分也,如路之有歧,未分之初都是一处发脚,既出门后,一股向西南走,一股向东南走,走到极处,末路梢头,相去不知几千万里,其始何尝不一本哉!故学问要析同异于毫厘,非是好辩,惧末流之可哀也!
簿书所以防奸也,簿书愈多而奸愈黠,何也?千册万簿,何官经眼?不过为左右开打点之门,广刁难之计,为下司增纸笔之孽,为百姓添需索之名。举世昏迷,了不经意,以为当然,一细思之,可为大笑。有识者裁簿书十分之九而上下相安,弊端自清矣。
读书人只是个气高,欲人尊己;志卑,欲人利己,便是至愚极陋。只看四书六经千言万语教人是如此不是?士之所以可尊可贵者,以有道也。这般见识,有什么可尊贵处?小子戒之。
物之入物者染物,入于物者染于物。惟圣人无所入,万物亦不得而入之。惟无所入,故无所不入;惟不为物入,故物亦不得而离之。
两物交必有声,两人交必有争。有声,两刚之故也。两柔则无声,一柔一刚亦无声矣。有争,两贪之故也。两让则无争,一贪一让亦无争矣。抑有进焉,一柔可以驯刚,一让可以化贪。
狃浅识狭闻,执偏见曲说,守陋规俗套,斯人也,若为乡里常人不足轻重,若居高位有令名,其坏世教不细。
吾友杨道渊常自叹恨,以为学者读书,当失意时便奋发,曰“到家却要如何”?及奋发数日,或倦怠,或应酬,则曰“且歇下一时,明日再做”。“且”、“却”二字循环过了一生。予深味其言。士君子进德修业皆为“且”、“却”二字所牵缚,白首竟成浩叹。果能一旦奋发有为,鼓舞不倦,除却进德是毙而后已工夫,其余事业,不过五年七年,无不成就之理。
和气平心,发出来如春风拂弱柳,细雨润新苗,何等舒泰!何等感通!疾风迅雷,暴雨酷霜,伤损必多。或曰:不似无骨力乎?余曰:譬之玉,坚刚未尝不坚刚,温润未尝不温润。余严毅多,和平少,近悟得此。
人欲之动,初念最炽,须要迟迟,就做便差了。天理之动,初念最勇,须要就做,迟迟便歇了。
有过是一过,不肯认过又是一过。一认则两过都无,一不认则两过不免。彼强辩以饰非者,果何为也?
问安问侍者,不问病者,问病者非所以安之也。
回着头看,年年有过差;放开脚行,日日见长进。
一人忧则天下乐,一人乐则天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