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是在修心,健身是在修身。一个不会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很容易疾病缠身。爱生活、爱运动,一个健康的人,才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让心沉静下来
最近几年来,我每年春节都会去探望一位老人。
他已经年过七旬,退休前曾经长期担任一所小学的校长。那时,因为母亲就在那所小学任教,我家和老校长家都同在学校一角的家属院里。老校长身材微胖,国字脸,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一副度数很深宛若厚酒瓶底的镜片也挡不住那双眼睛蕴含的智慧。记忆中,少年时代,只要不是冬季,天刚亮,母亲就会把我唤醒,让我到学校的操场上诵读课文。操场空旷安静,老校长坐在校园的花台上看书。他看书看得非常投入,入定般,丝毫不动,仿佛雕塑,有蜻蜓调皮地落在他的头顶,也毫无察觉,直到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才把目光从书中拔出来,看到我用食指指着他的头顶,他用手在头发上拨弄了一下,蜻蜓直升机般,从他的头顶起飞,他笑了,同样用手指指向书本,提醒我认真读书。书真有那么好吗?以至于他看得那样着迷!傍晚时分,大人在校园里散步,或打球,孩子们在操场上追逐打闹。老校长照例会手捧着书本,坐在花台上。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世界对于他来说,是静寂的。太阳落山,光线渐暗,老校长收起课本,开始兴致勃勃地观察起花园里的一草一木,月季花蕊里的蜜蜂,他瞧得入神,有时能盯十几分钟。偶尔他也会弹手风琴,脑袋随着曲调变化左右轻轻摇摆,眼睛时眯时睁,很陶醉的样子。听母亲讲,老校长是一位老大学生,在那个年代,这样高的学历凤毛麟角。他有多次从政当官的机会,都被他一口回绝了。是官强于民,同事们都说他傻,老校长回应,当官有什么意思呢?我更愿意从事教书育人工作。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对权力趋之若鹜的年代,他的抉择,让许多人不解,也让大家见识了一位教育工作者淡泊名利的风骨。老校长是外地人,少小离家,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内心必然常受乡愁的煎熬。在本地成家后,老家只能成为他梦的故乡。他的身体不大好,中年后,几乎药不离口,高血压、心脏病,不断折磨着他的身体。他却不以为然,依然故我地,看书、教书。想必书是能治疗乡愁的,同样也能治疗身体的疾病,还能治疗我们这个时代几乎人人都得的心灵软骨病。书能让一个人心如静水,每一次和他聊天,我都感觉在接受一次灵魂的洗礼。
我的舅姥爷寿过九旬,接近一个世纪的人生,经历的苦痛,可以把一头强壮的骆驼压垮。挨过饿、要过饭,做过劳工,受过批斗。数次从死亡的边缘绝处逢生。但所有的伤痛,都没有写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容是那样和蔼、慈祥,见过他的陌生人都会误以为,他的一生是顺风顺水的,否则面色为何那么安静、从容?我问过舅姥爷如何排解心中的苦痛。他回答道:“我常去坟地里转悠。再大、再过不去的坎,到了坟地里,面对那些仙逝的人的时候,你就会豁然开朗了!生的人,在面对死人的时候,会想明白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转眼间,自己也已经华发早生。工作上的不如意,家庭里的琐事纷争,常常把我搞得焦头烂额。纠结郁闷的时候,我常常孤身一人来到公园里的一个人工湖边。湖水是那样幽静,仿佛大地的眼睛,在面对湖水的时候,烦乱的心会逐渐变得静谧起来。实际上湖边栽有很多落叶植物,一年四季总有一些枯枝败叶落到湖面上,再加上雾霾天带来的灰尘,湖水是应该浑浊不堪的。而湖水选择了以静制动,漂浮物慢慢都沉到了湖底,湖水碧绿清澈,它把烦扰沉淀到了心底。
女儿小时候爱喝红糖水,她用调羹不停地在红糖水里搅拌,那样,整杯水都是甜的;孩子都是不愿吃药的,如果面对感冒冲剂,她就会装模作样地搅拌一两下,然后把水喝下,剩下一些没有化开的感冒颗粒,因为她知道,充分地搅拌后,水会变得难以下咽。
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得特别好:如果生活是一杯水,那么痛苦就是掉落杯中的灰尘。我们可以选择让心静下来,慢慢沉淀那些痛苦,如果总是不断地去搅和,痛苦就会充满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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