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历来是出产诗人和聚集诗人的地方,“文宗自古出巴蜀”“自古诗人例到蜀”所说的“蜀”都是指成都。文翁、司马相如、扬雄、陈子昂、李白、薛涛、苏轼、杨慎、黄娥、王勃、卢照邻、高适、李商隐、 杜甫、岑参、白居易、刘禹锡、元稹、欧阳修、陆游等等都入蜀到过成都,至于陈子昂、郭沫若、流沙河那更是四川本土特产了。文脉诗风继承与发展,千古至今,成都周边的农民都会写诗吟诗了。出门就会碰到诗人。不知是谁,封成都为“中国诗歌之都”。
成都很多名胜、古迹、景点,就是诗人的故居。
“杜甫草堂”是中國最重要的诗圣纪念地。为了纪念杜甫,成都市民每年正月初七游草堂,举行杜甫吟诗会,人潮涌动,这便是著名的“人日”。全国各地和国外的学者欢聚一堂,吟诵杜诗,缅怀诗圣,成为成都春节期间一大盛事。
如今的杜甫草堂是成都创建世界文化名城的象征之一,每年要接待大批中外游客,是成都市著名的旅游文化景点。
成都“望江公园”是中国最著名的乐伎诗人薛涛的纪念地。薛涛在成都度过了近六十年的岁月。《全唐诗》录存薛涛诗88首,是唐代女诗人中留存作品最多的。
今天的望江公园,还留有薛涛汉白玉塑像和薛涛井、薛涛笺、薛涛书画、薛涛纪念馆。薛涛生前爱竹,常以竹的品性明示自己的人格操守,“虚心能自持,苍苍劲节奇”,这两句诗既是颂竹的佳构,也是女诗人个性的自我写照。为纪念女诗人,后人在园中遍种各类佳竹,时至今日,望江公园修竹参天,处处青翠可爱,是我国规模最大的竹类植物城市公园,竹的品种近两百种,享有 “竹类博物馆”之美誉。望江公园是薛涛唯一的纪念地。
成都的琴台路,则流淌着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夫妻二人勇敢追求爱情所演绎出的一段风流佳话。
司马相如的一曲《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成功征服了美如天仙、才艺双绝的名门闺秀卓文君。
后人为纪念这对追求自由恋爱的绝代佳丽、旷世奇才,在成都琴台路上设置了他们弹琴吟诗的塑像。
中国首座诗歌艺术主题桥——沙河诗歌艺术桥,诞生在成都。以著名诗人流沙河的名字命名,位于成都著名的沙河上游。桥上刻录了“成都历史55人55首诗”。沙河诗歌艺术桥全长50米,宽30米,桥栏内外两面雕刻着蜀中文坛名人的书画作品,如诗仙李白、诗圣杜甫、情圣司马相如、卓文君以及当代诗人孙静轩等诗人的作品。
在成都之东的龙泉山桃花故里,中国桃花诗村于2005年春盛大开村,设置了诗歌广场和诗歌墙。开村的盛况全球直播。诗人流沙河先生为诗村题写 “中国桃花诗村”村名和“中国桃文化诗歌墙”字样。诗歌墙为朱红色大理石镶嵌而成,长40多米,高3米有余,上面雕刻着古今中外诗人的50首桃花诗。诗村荣誉村长、原《星星》诗刊主编梁平先生说:诗村的矗立,使成都完成了城乡诗歌的合理配置,形成了以《星星》、中国诗歌文化中心、杜甫草堂、薛涛井、杨升庵博物馆、陆游祠堂等为板块的“成都诗歌地图”完美布局,而乡村诗的介入,更坚固了“诗歌成都”作为“中国诗都”的地位。诗人凸凹先生任诗村村长。诗人张新泉写下了他的著名诗句:“桃花才骨朵,人心已乱开。”这句诗很快被广泛流传,人人皆能随口吟出。
桃花诗村被桃林包围。这个村的果农以种桃为生,农闲时节,他们会提笔写诗或随口吟诗。几十岁的老农都有永不枯竭的诗情雅意。在诗村,你不经意踢到的一块石头,上面都刻有诗歌。路旁的木质景观上刻录的也是诗。 这是一座被诗歌包围的村落。
农民诗人陈尤光在龙泉山上种果树。他曾参加了镇上举办的诗歌写作培训班,从此爱上了诗歌。在培训班,陈尤光的同学有六十多人,上至七旬老人,下有几岁学童,大家都爱写诗。那时,中国著名的《星星》诗刊在这里成立了“中国诗歌讲习所”。因为有了诗歌文化内涵,龙泉山上的农家乐里常常有诗人文人雅聚,文化活动不断,龙泉驿人把这叫作“桃花生活方式”。
农民诗人曾明玉写下《果农十二忙》:“正月忙把亲友耍,二月上树果农忙,三月桃花正开放,四月枇杷满园黄,五月桃子把市上,六月桃子销四方,七月桃子真正旺,八月摘桃你别忙,九月桃子要涨价,十月桃子是寿桃,冬月忙把枝条剪,腊月过年喜洋洋。”
初次听到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民诗人的诗歌,你会感觉到从草叶间长出的风声和从泥土里发出的心声,让人为诗中的直率和真情而感动。
前不久,中国诗歌学会把一块“中国乡村诗歌之乡”的牌子挂在了成都市龙泉驿区山泉镇的山壁上。随即启动的“中国诗歌万里行”活动,著名诗人舒婷、芒克、雷抒雁、李小雨来了,他们不是来作诗,而是来讨论一个新的诗歌现象:龙泉山上,一大群农民正在用自己的激情书写诗意的生活。
诗人们纷纷盛赞“成都桃花生活方式”,成都人对诗意生活的执着追求,尤其让外来者羡慕、惊叹。现场有不少外国友人特地全家赶来,一起感受这番独特的桃花诗情。为此,桃花诗村专门向舒婷、芒克等人授予了“荣誉村民”证书,热情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每年都来,以花会友,以诗怡情。 成都正期待着与更多的人一道分享成都的诗意生活。
走上龙泉山一条九曲八拐的山路,眼前闪过的是一幢幢漂亮的农家小院,停下来细看,这些小院有些特别,门梁上、院墙上刻满了诗歌,除了李白、杜甫的作品外,还有中外当代诗人的作品以及龙泉驿人自己的诗作。村民们说,这些诗呀词呀的蛮招人喜欢,他们“农家乐”的生意因此好了很多,甚至桃花谢了的季节也有游人来探访。
农民诗人陈尤光在龙泉山顶开了家庭农家乐,在一个秋天,他迎来了来自新加坡的著名作家尤今一家三口。尤今和她的先生、女儿参观了龙泉山桃花故里,非常欢喜,四处拍照合影。在桃林中他们亲手摘了鲜桃品尝,连声赞叹:这是他们走遍了全世界吃到的最好的桃子。吃了农民诗人陈尤光亲手做的农家菜,说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听了农民陈尤光朗诵自己写的诗歌后,说是世界上最好的诗歌。
诗人鄢家发写龙泉驿桃花诗:“樱卉摇零桃花开,驿外新泥旧时园。吾非刘郎今又来,一树一岁山外山。”
诗人张放就龙泉驿桃花节即景赋诗:“菜花开后桃花开,佳木皆由前任栽。我非桃花好容颜,心逐诗潮少年才。”
著名女诗人翟永明出生并一直生活在成都,她对这座城市有着深刻的眷恋。她说:“成都是我的福地,离开成都我就很难写作。我在纽约和德国都住过一两年的时间,但在那里,我没有写过一首诗。”成都的生活闲散,节奏缓慢,这恰恰滋养了诗人和她笔下的诗歌,“我走过很多地方,成都是最滋养我的,我最后的状态就是我在成都的家里安静地写作”。在翟永明看来,成都是“最适合诗人和艺术家居住的地方”,城市不大,“人们也不会为了生活拼命赚钱,只要过得去就行了”,朋友们可以聚在一起,诗人艺术家们能够打成一片,翟永明的白夜酒吧就是朋友们“聚在一起”的地标性场所。“我只是将白夜当作一个平台,各种各样的艺术形式都可以在这里进行。”白夜的意义在于打开了她的生活和内心,更打开了她的写作。她写诗已经30年了,“写作对我而言有点像心理治疗一样。生命那么长,我们需要不断地填充它,诗歌就是我填充、丰富生命的东西”,翟永明说,“我需要它”。
正因为有这样的生长诗歌的土壤,成都早就创办了在中国诗歌界享有盛誉的《星星》诗刊。2018年又创办了《草堂》诗刊。
总之,成都是一座千古流芳的诗意盎然的城市。从古到今,大大小小的诗人、出名不出名的诗人,一出门都会碰到。有人感慨:“在成都,人人都是诗人。”
话说一个东北人到了成都,娶了一个成都粉子为妻。她以为成都妹儿就是长得漂亮粉嫩,就是喜欢喝茶好耍。没想到新婚之夜,新娘捧出一本自己的诗集请新郎官雅正,这新郎官驚得不小,说自己一不小心娶了个诗人,只有老老实实当“耙耳朵”了。“耙耳朵”是成都俚语,意为“听老婆的话”。
成都是生活的,感性的,安逸的,人性化的。到了成都,就不想离开,就想在这里诗意地栖居,就有诗兴,就想在这里好好地写诗。
有人将成都的诗歌氛围形象地比喻成一个巨大的气场,成都被这个巨大的气场包 围,诗人们生活在这个气场当中,与此相关的诗歌活动也增加着这种气场的厚度,使得成都成为了很多人心目中的“诗歌之都”。如果你进入了成都这诗的意境和氛围,诗的气息环绕你,你也会诗兴大发,不知不觉成为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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