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轮宵犯毕,行雨旦浮空。
细落疑含雾,斜飞觉带风。
湿槐仍足绿,沾桃更上红。
无由似玄豹,纵意坐山中。
日月雷电,风霜雨雪,都可以成为诗歌题材,这首《对雨诗》便是写绵绵春雨的。夜晚,圆月高挂,一圈圈的光影,呈现出层层晕辉。月亮靠近了二十八宿之一的天毕星了。“月离于毕,俾滂沱矣”(《诗经》)。月亮附着天毕星,就会大雨滂沱。果然,第二天的早晨,满天细雨,濛濛而下。这就是“重轮宵犯毕,行雨旦浮空。”从《对雨》的题目来说,开门见山,引出所咏之物。“细落疑含雾,斜飞觉带风”是对雨的凝视。霏霏春雨,犹如一团雾气。有时摇曳斜飞,似是雨丝带来春风。这是倒因为果,颇为别致。密密地细细地轻轻地飘来的春雨,不同于夏雨的劲急,区别于秋雨的淅淅沥沥。这两句诗写出了春雨的神韵。“湿槐仍足绿,沾桃更上红。”发绿的槐树,盛开的桃花,正是春天的象征。它们在春雨中显得更绿更红,体现了春雨的“润物细无声”。结末是面对春雨引起的感叹:“无由似玄豹,纵意坐山中。”希望成为隐遁之人,潜居山中,修身养性。《列女传》云:“南山有玄豹,隐雾而七日不食,欲以泽其衣毛,成其文章。”后来,“玄豹”喻隐居者。“泽其衣毛,成其文章”云云,指隐者的追求,道德学问品性修养的自我完善。刘逖“少而聪敏,好弋猎骑射,以行乐为事。爱交游,善戏谑”(《北齐书》)。他生当战乱频仍、统治阶级内部剧烈纷争的北朝,对自身安危是有深切感受的。在绵绵春雨中作“玄豹”之想,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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