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张养浩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注释]
潼关，古代著名关塞，位于陕西潼关县北，地处陕西、山西、河南三省交界处，关城雄踞山腰，东北据黄河天堑，西南依山险阻，历来是东西交通要道，军事攻守重地。作者是在赴陕救灾途中登古塞时写下了这首曲子。表里：内外。这里是说潼关外有黄河，内有华山，通往潼关的路有时在山谷里穿行，有时走出山谷沿着河岸前进。西都：指长安(今西安市)，东汉建都洛阳，称西汉旧都长安为西都。踌蹰：犹豫。此处指思潮起伏，陷入沉思。
[鉴赏导示]
张养浩(1269—1329)，字希孟，号云庄，济南人。元代散曲家。曾任监察御史，礼部尚书。曾因上疏抨击时政而被罢官，隐居故乡。后召为陕西行台中丞。在救济灾民中积劳成疾而死。他的一些作品反映了农民的非人生活，对农民的苦难表示深切同情。这首小令是作者1329年赴陕西途中路过潼关时所作。
[鉴赏]
开头三句由潼关形势写起。“峰峦如聚”是说众多的山峰好像有意奔向这儿来聚集。着一“聚”字，赋予群山以动态和灵性，生动地写出叠嶂重岩的景象、崔巍峥嵘的气势。第二句写河，着一“怒”字，赋予黄河水以人的脾性，不仅突出了水流之湍急奔腾怒号的气势，而且注入了作者在这里吊古伤今所产生的满腔悲愤之情。第二句合写潼关的山河胜形，借用典故(晋子犯说晋国“表里山河”)，说明潼关外有黄河，内据华山，地势险要。以上三句犹如一幅大笔挥洒的泼墨写意画，展现出一种雄浑苍茫的境界。“西都”，泛指秦汉以来在西安一带所建的古代帝都。“踟蹰”，这里是惆怅。“伤心”二句是说作者一入潼关，不禁由这些历史陈迹想到兴建这些宫阙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财民力，想到统治者争夺之战给国家造成的巨大破坏，心中无限感伤。在曲子的最后，作者发出了极为沉痛的慨叹：无论哪个朝代，兴盛也罢，败亡也罢，老百姓总是遭殃受苦。末尾四句，是作者经过深入思考所彻悟的真谛。这个结尾，大大开拓和深化了曲子的思想内容，点明了主题，含义深邃丰富，情感悲愤沉郁，实在不同凡响。
这首曲子把写景、抒情、议论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从写景人手，大处落墨，气象雄浑。运用拟人手法，赋予山河以人的禀性，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鉴赏要点]
[1]名句：“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2]写景、抒情和议论的有机结合。[3]拟人手法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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